有一說一,羂索的計劃不僅完美還很隱蔽。

    作爲一個活了千年的咒術師,羂索本身就是平安時代的人,哪怕她不刻意扮演,身上都有着那個時代的風流閒雅。

    羂索只是趁着原本的演員上廁所時將人拍暈,換上了戲服和粉餅妝,刻意端起神明的架勢,讓人以爲她已經入戲了,即便她與原演員有所不同,也會被人無視。

    至於劇情……額,說實話,雖然有點可笑,但別忘記了,羂索以前曾是藤仙教的高層,她當然看過這場劇目,甚至還看過不止一次。

    羂索也不擔心劇情改變或者臺詞變化,一個是她可以用臨場發揮敷衍過去,另一原因是類似藤仙教這種信仰類的教派的信徒更加崇古,壓根不允許後人對經典典籍做任何修改。

    就羂索觀察,這場劇目除了佈景變得更亮麗,戲服上繡的真金白銀更多外,關於劇情和唱詞方面沒有任何變化。

    羂索有自信,誰都無法發現她的潛伏!!

    相信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不可能猜到她潛伏到演員中,羂索想,等裏梅粉墨登場時,五條悟和裏梅對戰,察覺到裏梅的兩面宿儺肯定會冒出來,至於夏油傑……

    羂索一邊慈和地看着兩個【兒子】,口中唱腔柔和婉轉,盡顯母子其樂融融之意,一邊在心裏盤算着,有漏瑚和陀艮在,應該可以擾亂會場,哪怕只是一瞬間,也足夠羂索僱傭來的詛咒師釋放帳了。

    只要將夏油傑和五條悟分割開,不管裏梅最後是否能封印五條悟,作爲演員潛伏在旁的羂索都很安全。

    若裏梅成功了,羂索可以跳出來對戰夏油傑;若裏梅失敗了,兩面宿儺必然會鬧起來,趁着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戰鬥時,羂索也可以趁機回收獄門疆。

    羂索這麼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坐在第三排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看得很專注,甚至脫下了黑色墨鏡,他一手撐着下巴,捂着嘴,正緊緊盯着自己。

    羂索心頭一跳,有點不祥的預感。

    但下一秒,就見五條悟鬆開擋着嘴巴的手,對身邊的人說:“她演得太棒了!”

    羂索通過五條悟的口型看出了這句話,心下稍安。

    羂索順着看向五條悟身邊那個人。

    那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年輕男子,男子似乎戴着紫藤仙人的青紫漸變色的假髮,長髮自然散落着。

    他面白如玉,氣勢沉穩厚重,不顯一絲柔軟,反而顯現出一股濃烈而旺盛的生命力。

    長眉入鬢,眼眸是黑色的,但羂索總覺得裏面似乎隱藏了什麼,遠遠看去,那雙眼眸如星子般明亮耀眼,竟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緊身衣,外面披了一件深綠色的羽織,比周圍盛裝打扮的人相比稍顯普通,但看五條悟和他說話的態度,顯然這男子身份不一般。

    似乎聽到五條悟的話,這男子挑了挑長眉,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些微感慨。

    羂索清晰地看到對方的脣語,那人說:“你說的對,她真不容易。”

    羂索聽後竟有點自豪,嘿,她怎麼說也是平安時代的咒術師,扮演高高在上的神明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羂索開着小差也不妨礙她獻上精彩的表演,伊澤杉和五條悟的讚揚沒有半分水分,倆人真的超級佩服羂索。

    五條悟感慨不已:“她可真拼啊,這麼對比下來,我和傑太鬆懈了。”

    伊澤杉安慰五條悟:“這年頭最難纏的敵人大多雌雄莫辯,你習慣就好。”

    比如左右橫跳的大蛇丸,比如假扮女人的無慘老闆,比如眼前這個叫羂索的虎杖媽媽。

    五條悟甚至貼心地說:“就衝她演得這麼好,只要她不動手,劇目沒結束,我就先看着吧。”

    也許是死前最後的絕響呢~

    伊澤杉深以爲然。

    但既然羂索上臺演能劇了,這場劇目自然不可能真得演完。

    在第五場劇目母子反目,長子拿着長劍和母親在舞臺上戰鬥時,舞臺燈光來回搖晃,同時光越來越暗,背景音樂變得陰暗淒冷。

    本來是要演繹出長子幹掉母親的殘酷和悲傷,結果當燈光真的全部暗淡下去的瞬間,裏梅突然從舞臺頂部燈光架子上跳了下來,他對着面前的觀衆毫不客氣地吹了一口冷冰的風。

    冰凝咒法·霜凪!!

    冰冷的風吹過觀衆席,就在現場觀衆即將變成冰雕時,同樣坐在現場的一些咒術師飛速反應過來,他們正要釋放咒力抵抗冰凝咒法,五條悟大聲道:“都別動!”

    與此同時,五條悟張開無下限,將他面前三排的觀衆包進了無下限術式裏,將冰凝咒法帶起的風暴屏蔽在了無下限外,寒冰形成了一個蛋殼狀的半球形冰牆。

    兩側的冰風被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擊退,下一秒,這兩人配合默契衝上去試圖擊退裏梅。

    直到此時,前排的觀衆才茫然回神。

    “發、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怎麼黑了下來?”

    “好冷啊……”

    伊澤杉見狀,擡手結印。

    忍法·涅盤精舍之術——

    無數羽毛從無端出現在眼前,所有看到微微發光的羽毛的人全都眼神發直,隨即昏睡過去。

    五條悟見狀大喜:“你這手法太好用了,這些人都安靜下來,對我們幫助太大了。”

    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手賤拿起手機拍照,要是發到網絡上,總監部今晚會加班到死的。

    伊澤杉的眼角餘光鎖定着貌似受到驚嚇、繼而昏睡在舞臺上的羂索,他看着跳出來的裏梅,含蓄地暗示五條悟拖延時間:“這不是上次襲擊高專的詛咒師嗎?你問問怎麼回事,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地來襲擊。”

    五條悟心領神會,他伸出大長腿,從空中輕輕一跳,越過前面三排座位,落在裏梅面前。

    他正要說話,突然二層包廂那邊出現了巨大的咒力衝突,緊接着一個帳被人張開了,根據五條悟的感知,貌似夏油傑被單獨關進去了。

    “真熱情,我說這是第二次了吧?”

    五條悟和裏梅打招呼,“你爲什麼總是追着我跑?我欠你錢了?我貌似從畢業後就一直在給別人還錢,從沒欠過錢啊。”

    裏梅冷笑一聲,他道:“來找你的可不是我。”

    伴隨着他的話,他猛地扔出了小方盒子,同時發動咒力,獄門疆,開門——

    五條悟直面這個造型詭異的咒物,下意識地要避開,哪想到下一秒一個令他刻骨銘心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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