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是他剛剛挖土的時候挖的。
“村長,是個罈子。”
村長揭開蓋子,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鼻而來,他差點被當場薰死。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夏斌聞到了腐爛的臭味。
捂住鼻子,伸長脖子一看,裏面裝的是人頭,還有一隻手。
蛆蟲爬的到處都是,噁心死了。
夏斌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差點將早上喫的餅子跟蘋果吐出來。
“村長,是,是人頭,還有一隻手,得報案纔行。”
死者的臉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原來的面目。
頭髮也沒有,是光頭。
村長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嚇得臉色一下就白了:“天殺的,這是誰幹的?”
太臭了。
夏斌受不了這種臭味,扔掉鋤頭跑到田埂上:“村長,那個罈子不能動,你讓人去報案,我先回去了。”
村長看着夏斌的背影,氣的不行:“回來,你給我回來。”
夏斌頭也不回地走了。
村長愁眉苦臉:“……”
這一屆的知青太難帶了。
夏斌回家的路上,看到大黃叼着一隻兔子往霍家跑。
他追在後面喊:“大黃,哪來的兔子?”
夏思月昨晚就將大黃從空間放出來了。
夏斌初次見大黃,就被大黃鄙視了。
他覺得這隻狗很有意思,逗了一會。
不過,自始至終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大黃無視夏斌,搖着尾巴跑到夏思月面前,將兔子放到地上:“汪汪……”
主人,今天抓的是兔子,大黃也要喫兔子肉。
夏思月揉了揉大黃的頭,笑眯眯地看着它:“大黃真能幹!”
夏斌湊過來,眼裏閃着星星:“姐,那我呢?”
靠太近,口水都快噴到夏思月臉上了,她推開夏斌:“臭小子,現在才幾點,就回來了?沒上工,沒飯喫。”
夏斌感覺自己在家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
不過,想到剛剛挖的東西,他又打起精神來:“姐,黃官屯出事了!”
夏思月手一頓:“怎麼了?”
夏斌腦海裏浮現出一隻爬滿蛆蟲人頭跟手,胃裏一陣翻騰,嘔吐不止。
夏思月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關心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夏斌搖頭,斷斷續續說道:“我,我挖到一個罈子,裏面裝着人頭跟一隻手,腐爛了,臭的要死……”
夏斌的話,讓夏思月下意識想起她前世的慘樣。
嬌嫩的臉逐漸變得蒼白起來,眼睛猩紅,整個人彷彿在大火裏燃燒。
夏斌以爲夏思月嚇到了,立刻抓住她的手:“姐姐,你在害怕?”
急促擔憂的聲音拉回了夏思月的思緒。
她深吸一口氣,將複雜的情緒壓在心底,伸手揉了揉夏斌的頭。
“我沒事。村長怎麼說?”
夏斌兩手攤開:“我也不知道。”
他都丟下村長走了,哪能知道村長說了什麼。
夏思月等臉色恢復正常才進屋,她坐在牀沿上,垂眸看着牀上的霍言,鴉羽般的睫毛下,瞳孔微緊。
霍言握着夏思月的手,發現她的手心滲出層層薄汗。
他用力一拉,將夏思月拉在他懷裏。
薄涼的脣親吻着她的額頭,眉毛,眼睛……
片刻後,霍言確定夏思月的身體沒那麼僵硬了才放開她:“別害怕,我一直在這裏。”
他的眼睛倒映着夏思月曾所未見的星辰大海。
她低頭淺笑,眼睛呈現出一團溫柔的火焰:“有你,我不害怕。”
跟來的夏斌看到兩人又黏糊在一起,衝過去拉開夏思月:“姐,霍曉蘭找你。”
霍曉蘭看到夏思月從屋裏出來,笑靨如花地迎上去,親暱地挽着她的手臂。
“三嫂,聽說有人挖地,挖了個罈子出來,大家都跑去看熱鬧了,走,我們也去。”
“不去。”夏思月搖頭拒絕。
霍曉蘭一副我不是很懂的表情盯着夏思月:“爲什麼不去?萬一是小黃魚呢?”
“噗嗤——”夏斌笑得前俯後仰:“小黃魚?我看你是在做夢吧,罈子裏裝的是死人的頭跟手。”
霍曉蘭不相信。
如果是真的,大家早就傳開了。
她並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夏斌拍了拍胸膛:“是老子親手挖的。”
霍曉蘭切了一聲:“誰信誰是傻子!”
“誰讓你信了?”夏斌冷哼一聲,高高擡起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就在這時,霍老二從外面跑進來:“三弟妹,借自行車用一下,我要去派出所報警。”
霍曉蘭眼珠子一轉:“二哥,罈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霍老二:“死人的手跟頭,都臭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竟然做這樣的缺德事兒?”
霍曉蘭彷彿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都裂開了:“真,真的是人頭?”
霍老二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微微點頭:“是啊,村長讓我去報警。”
夏思月掏出車鑰匙遞給霍老二:“快去快回。”
霍老二接過鑰匙,打開鎖,匆匆騎走。
……
山腳下。
大家遠遠地盯着那個罈子。
“天殺的,到底是誰幹的?”
“死者應該不是我們屯子裏的人吧?”
“人頭埋在這裏,那身體呢?身體會埋在哪裏?”
“……”
這可是大新聞啊。
村民們一個個聊得起勁,沒心思上工。
時間一點點過去,霍老二領着王大剛匆匆而來。
兩人大汗淋漓,跟下雨一樣。
王大剛佩戴上金燦燦的國微和鮮紅的領章,穿着七二式全藍的確卡公用警服。
縱使不說話,也能感覺到他強大的氣場。
這年頭,誰看到公安不害怕?
村長雙腳很不爭氣地軟了,他指着地裏的黑色罈子,顫顫巍巍地說道:“公安,公安同志,就在罈子裏。”
王大剛大步走過去,揭開蓋子。
一股臭味沖天而上,周圍環境瞬間變成了‘人間皆污穢,臭氣窒人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