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天還會遇到那個有狐臭的女知青。

    他捏住鼻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站住,站住,別過來……”

    女知青聽話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眼淚汪汪地看着夏斌。

    “給老子把眼淚逼回去。”夏斌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女知青擦了擦眼淚,哽咽說道:“夏知青,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夏斌聽到這句,全身一個激靈,姐說這個女人到處撒網,心思單純的男人,容易被她套住。

    他還只是個寶寶,肯定沒能力對付這種女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毒舌一點:“你這人真可笑!老子跟你很熟嗎?都說了,你身上狐臭太重,別往我身邊靠,聽不懂人話嗎?”

    長的醜也就算了,還臉皮厚!

    女知青雖然覺得難堪,但還是說了下找夏斌的目的:“聽知青點的人說,你爹能搞到回城指標,我想出錢買一個。”

    夏斌笑了。

    笑女知青異想天開,笑她無知。

    “你知道一個回城指標,有多難搞嗎?怎麼從你口中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像是在垃圾堆裏撿東西一樣。”

    女知青攥緊衣角:“我,我給錢。”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夏斌不想搭理這種人,加快步伐往前走。

    女知青追上去:“夏知青,求求你幫幫我!”

    夏斌捂住耳朵,跑的遠遠的。

    回到家,他把剛纔的事告訴夏思月:“姐,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坑啊?”

    夏思月眼底劃過一抹幽光:“以後離她遠點。”

    夏斌用肩膀輕輕碰了下夏思月:“姐,我差點被她的狐臭薰死了,你是不是要安慰我一下?”

    夏思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怎麼安慰?”

    夏斌雙手做出數錢的動作:“最近口袋有點緊,給點零花錢用用唄。”

    夏思月從兜裏拿出五塊錢給他:“省着點用。”

    黃官屯的人,給零花錢都是一分一分的,像夏思月這種一給,就是五塊的,算是很少有了。

    夏斌呵呵一笑,麻利地將錢收好:“一定省着用,到了年底,工分的錢,全給你。”

    夏思月白了他一眼:“那點工分,能兌幾個錢?幸好我們在這裏,不然,你每天都要餓肚子。”

    夏斌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你不在這,我根本不需要下鄉。”

    在家裏喫父母的,用父母的,還不用做事,多自在啊。

    夏思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夏斌腦海裏劃過他爹追着他打的畫面,頓時打了個冷顫:“不,不用,我覺得留在這裏挺好的……”

    爹說了,姐什麼時候回去,他就什麼時候回去。

    他要是敢擅自回京都,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

    落日的餘暉映在水裏,溪水像披上淺金色的衣裳。

    清風吹來,河面上蕩起一圈圈波紋。

    夏思月喫太多,肚子有些撐。

    霍言帶她來到河邊散步。

    兩人走着走着,突然聽到說話的聲音從雜草堆裏傳來。

    “死鬼,你找我有啥子事?”

    “臭婆娘,老子好想你。”男人作勢想抓女人的胸器,女人用力拍開他的手:“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如果在這裏亂來,肯定會被人發現。”

    女人的這番話,瞬間讓男人清醒了幾分,他收回手:“今晚後山見。”

    女人將他推開:“你快走。”

    男人依依不捨地看着女人,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雜草堆,看到霍言兩口子在河邊,嚇得臉色一白,雙腳發軟,差點栽倒在地上。

    夏思月戳了戳霍言的手臂,小聲問道:“他是誰?”

    霍言抓住夏思月的手:“隔壁屯的。”

    夏思月很佩服王大妮。

    在這個謹慎的年代,居然敢搞破鞋!

    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啊!

    王大妮以爲男人走了,她從裏面出來,看到霍言也在,差點社死現場。

    她臉色一白,立刻往回跑。

    夏思月覺得王大妮的舉動有些多餘。

    該聽的,都聽到了,就算跑掉,也無濟於事。

    男人見霍言兩口子一句話也沒說,爬起身逃命似的往隔壁屯跑。

    夏思月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只覺得無語:“王大妮膽子好大,大白天的,也敢跟野男人約會。

    這要是被人發現,肯定要接受教育。”

    霍言眼底劃過一抹幽光,粗糲的指腹在夏思月的手背上輕輕摩挲着:“抓住她的把柄,比揭發她更有意思。”

    夏思月覺得這主意不錯。

    握着她的把柄,她以後肯定會夾着尾巴做人,不敢亂說話。

    回家的路上,霍言一直牽着夏思月走。

    屯子裏的社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他們的行爲有些傷風敗俗。

    霍言見社員死死盯着他的手,眉頭緊蹙,語氣帶着不悅:“看什麼看?牽個手就大驚小怪的,難道你晚上不摟着你媳婦睡?”

    社員對霍言懟了一通,小聲說道:“我又沒說什麼。”

    霍言冷笑一聲:“你是沒說,但你把要說的話,都寫在了臉上。”

    社員:“……”

    隨着月份的增長,夏思月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這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都要起牀上廁所。

    今晚又是被尿憋醒的一天。

    夏思月睜開眼睛,從枕頭底下拿出手電筒。

    霍言最近磚廠,新屋兩地跑,每天很累。

    夏思月不想驚醒他,於是便輕手輕腳掀開被子。

    霍言聽到動靜,刷的一下睜開眼睛:“怎麼不叫我?”

    他邊說邊下牀。

    夏思月看着霍言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臉上露出一抹心疼:“你每天那麼忙,我哪捨得吵醒你!”

    霍言打橫抱起夏思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傻瓜,我再忙,也不能忽略你。”

    夏思月聽到這話,心裏像吃了蜜一樣,嘴角一咧:“嗯——”

    霍言怕夏思月磕到,抱着她來到廁所。

    以前的廁所很高,夏思月懷孕後,霍言特意找人把廁所重建一下,換成水泥的,比較矮的那種。

    這樣,她踩上去,就不會太喫力。

    屯子裏的女人都羨慕夏思月找了個好男人。

    “汪汪~~”

    主人,有人在外面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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