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舅在收音機裏聽到這個消息,一口氣衝到四合院:“阿月,阿月,真的,真的恢復了,我們賺了!”
劉靜不知道兩人又在打什麼啞謎,皺眉問道:“什麼賺了?”
劉小舅面容一僵,下意識捂住嘴,猛搖頭:“小妹,你聽錯了,我剛剛什麼也沒說。”
越是這樣,劉靜越懷疑:“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劉小舅立馬反駁:“當然沒有。”
夏思月怕劉靜繼續追問,把劉小舅喊到一旁:“給我準備一萬本習題。”
文科必考科目有政治、語文、數學、史地。
理科必考科目有政治、語文、數學、理化,報考了外語專業的考生加試外語。
夏思月每門印了一萬套。
這些習題價格不便宜,一套五塊錢。
劉小舅一臉驚訝:“你找到買主了?”
夏思月很隨意地說道:“有朋友是混黑市的,合作過幾次,一萬本給他,很快就會賣完。”
劉小舅聽到這話,震撼到了。
他還以爲自己是個膽大的,沒想到外甥女比他更大膽。
劉小舅悄悄問夏思月:“你就不怕被別人抓,影響阿言的事業?”
夏思月很淡定地說道:“小心一點就行了。”
說完後,又繼續說:“你賣習題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
劉小舅微微點頭:“放心。”
……
郭菲兒跟黃玲被劉靜安排在紡織廠。
兩人雖然是臨時工,但她們很滿意。
回家的路上,兩人看到有人在路邊賣瓜子之類的。
看到這一幕,兩人只覺得那個賣瓜子的人真大膽。
就在這時,革委會的人從另一邊街道衝過來,指着賣瓜子的人,大吼:“前面的,站住——”
婦女嚇得抱腿就跑。
但籃子裏的東西太重,根本跑不動。
經過郭菲兒身邊時,腦瓜子一動,眼疾手快地將籃子塞到郭菲兒懷裏。
虧了些錢,雖然心疼,但跟被人抓起來,要強得的多。
郭菲兒懵住:“喂,你的籃子,把你的籃子帶走。”
郭菲兒想追上去,革委會的人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擋在她面前,搶過籃子掀開蓋在上面的毛巾,裏面全是瓜子。
高大男人掂了掂籃子,起碼有十來斤左右。
郭菲兒怕對方誤會,立馬解釋:“同志,籃子不是我的。”
革委會的人是追着婦女來的,當然知道籃子不是郭菲兒的。
但他們懷疑郭菲兒跟賣瓜子的婦女是一夥的。
“你認識她?”
郭菲兒搖頭:“我不認識她。”
“那她怎麼把籃子給你,而不是給其他人?”
郭菲兒心裏慌慌的,他這話是幾個意思。
“誰,誰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是紡織廠的工人,現在正是下班時間,這是我回家的必經路,你不信,可以去紡織廠調查。”
郭菲兒跟黃玲住在四合院。
不過,不是住便宜的,每個月給十塊。
兩人平攤,每個人是五塊。
這可是關乎她的人生,郭菲兒哪敢撒謊,她一一回答。
高大男人聽到她說的住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能住四合院的人,家庭背景不會差。
不過,他還是跑了趟紡織廠。
查到的事,跟郭菲兒說得分毫不差。
高大男人讓同事把郭菲兒放了。
郭菲兒鬆了一口氣:“我們是好同志,不私做買賣。”
黃玲膽子比郭菲兒小,看到革委會的人,嚇得失去了言語,一個字都發不出。
直到兩個革委會的人離開,才語無倫次說道:“太,太可怕了!走個路,也能遇到這種事,要是在我們鎮上,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郭菲兒丟給她一個白眼:“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
兩人到家的時候,臉還是白的。
劉桂花看到兩人臉色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
郭菲兒將路上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劉桂花聽完後,氣的大罵:“革委會的人是幹糞的嗎?沒追到人,居然牽扯到你們身上!這幾年,那些人是越來越囂張,再這樣下去,搞得人心惶惶。”
學了兩年字的劉桂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文盲了。
有時候說話還會蹦出一個成語來。
……
恢復高考的第十天。
夏思月印的那些習題全賣完了。
專門混黑市的程剛一個人就賣了差不多五萬本習題。
夏思月算他四塊錢一套。
如果在京都賣,最多隻能賣五塊,如果在其它地方,價格隨便他家。
這是夏思月說的。
程剛當然是選擇外地。
他勤快,認識的人也多。
一套賣六塊。
價格雖然有些貴,但這個時候是沒法省的。
再捨不得,也不能捨不得買習題,除非不想考大學。
這次,程剛賺了十來萬。
投機倒把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賺這麼多錢。
程剛看着蛇皮袋裏的錢,眼眶都紅了。
另一邊的劉小舅看到習題全賣完了,一口氣跑到夏思月的單位找到她:“全賣完了,還要加印嗎?”
夏思月算了下高考時間。
還有兩個月高考,可以再賣一波。
她點了點頭:“嗯,再加印三萬。”
劉小舅不解地看着她:“爲什麼只加印三萬?”
“剛開始發佈高考文件,買的人多,時間一長,該買的,都買了,加印太多,怕賣不出去。”
劉小舅做了個我懂了的動作:“那我走了。”
正如夏思月所說,文件剛下來那會,習題賣的快一點。
後面加印的三萬套,明顯比第一批要慢很多。
不過,賣了半個月,最後還是賣完了。
劉小舅扛着一蛇皮袋錢來到四合院。
劉靜拽住蛇皮袋,打開一看,被裏面的紙幣嚇到了:“小哥,你,你去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