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眼底閃爍了一下:“她買了昨天的車票,應該還沒到。”

    主任信以爲真。

    正要離開,隔壁老奶奶靠着門框,眼睛盯着主任看了幾秒,說道:“他在說謊,圓圓沒去學校。”

    至於去了哪裏,她也不知道。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兩天前的晚上,她聽到圓圓哭的很絕望。

    隱隱約約中,還聽到了圓圓說要去學校,不嫁人之類的話。

    主任一聽,邁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轉身看向方父:“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父心裏很緊張,面上看上去卻老實憨厚:“主任,這樣的事,我怎麼會撒謊!”

    主任這會,不知道信誰的了。

    他回到廠裏,給校長打了個電話:“喂,我找校長,我是……”

    電話那邊的校長聽出了主任的聲音,他着急問道:“方圓同學來學校了嗎?”

    主任答道:“方圓父親說她買了昨天的車票,隔壁鄰居又說她沒去回去,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校長說了聲謝謝後,立馬掛掉電話。

    他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覺得詭異,他問夏思月:“方圓的父親對他怎麼樣?”

    夏思月把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訴校長。

    他握着筆在紙上寫了兩行字:“如果真如你所說,方圓恐怕是凶多吉少。”

    校長從抽屜裏翻出電話簿,給老朋友撥了個電話:“是我。我想找你幫個忙。”

    派出所所長一聽,就知道是誰打來了,他開玩笑說道:“原來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校長無視他的話,嚴肅說道:“我們學校有個叫方圓的女同學請假回家參加母親的喪禮,到現在還沒返校。

    方圓的父親在鋼鐵廠上班。

    我打電話到鋼鐵廠,鋼鐵廠的主任特意跑了趟方家。

    方圓的父親說她買了昨天的車票,但鄰居卻說,方圓還沒走。

    你去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說到正事,所長立馬嚴肅起來:“行,我親自跑一趟。”

    那可是未來的人才,必須重視起來。

    所長掛掉電話,匆匆往方家趕。

    方父的一顆心剛落下,聽到敲門聲立馬提起來。

    但他沒有開門。

    方父以爲外面的人敲幾下就會走。

    然而。

    外面的人像故意跟他作對一樣,敲個不停。

    “開門,開門,公安查房。”

    這個年代的人很畏懼公安。

    方父嚇得一抖,也不躲在龜殼裏了,他將門打開。

    所長面無表情地看着方父:“爲什麼這麼久纔開門?”

    方父撒謊成癮:“我以爲是收賬的人。”

    所長拿出一個小本子,問方父:“你女兒方圓是什麼時候到家的?在家待了幾天?在家的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

    方父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不是查房那麼簡單,他臉色白了幾分,眼睛不敢直視所長。

    “家裏辦喪事,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昨天就走了。

    在家的幾天,她什麼也沒做,就坐在家裏發呆。”

    隔壁老奶奶看到方家來了公安,也湊過來看熱鬧,她聽到這番話,眼裏是掩飾不住的不屑:“你說謊,圓圓纔沒發呆呢!你們家的幾個老爺們什麼事都不做,全讓圓圓一個人包了。

    前幾天,我還聽到你說,要把圓圓嫁了。”

    方父恨死了隔壁老人多管閒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中國一句俗語,她年齡也不小了,讓她嫁人很正常。”

    做鄰居幾十年,老奶奶對方父這個人還是挺了解的,沒有好處,他怎麼可能讓方圓輕易嫁掉。

    其實老奶奶沒猜錯。

    方圓說出斷絕關係的話後,方父迷暈她,將她打得奄奄一息。

    還把她賣給三兄弟。

    沒錯。

    就是三兄弟。

    一女侍三夫。

    方父當時被方圓眼裏的恨意嚇到了,怕她成長後,報復自己。

    所以在她羽翼還沒豐滿的時候,折斷了她的翅膀。

    做賊心虛的人,是經不起敲打的,所長轉着彎多問了幾句,方父就塌房了。

    所長得知方圓被方父以五百塊錢賣給了三兄弟,氣的胸口疼,一腳踢向方父的膝蓋:“你做好祈禱方圓同志沒事!”

    方父被所長身上的氣勢嚇到了,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所長離開後,立馬安排車前往小山村。

    小山村沒有通馬路,只能將車停在路邊。

    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纔到小山村。

    年輕公安看到村口站着一個老人,立馬走過去問道:“老爺子,你知道狗剩的家在哪嗎?”

    老人有些耳背,年輕公安的聲音不是很大,他只看到對方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說些啥:“什麼?你在說什麼?”

    老人的聲音像打雷一樣,把年輕公安嚇了一跳,他穩住心神,扯開嗓子,又說了一句。

    這次的聲音很大。

    連站在走廊上的其他人都聽到了。

    老人指着狗剩的家:“住那裏。”

    狗剩的家是茅草屋。

    兩間茅草屋很矮,一米七的個子已快觸到屋檐。

    由於太陳舊,它像個駝背的衰弱老人,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門板爛掉了幾塊,泥牆上的兩個小窗戶,堵滿破席亂。

    所長身軀一震,快步走了過去。

    有人看到狗剩家裏來了客人,走過來說道:“你們是找狗剩的嗎?他們不在家。”

    所長停下腳步:“他們去哪了?”

    那人說道:“狗剩三兄弟花高價買了個有文化的媳婦,當天就跑了,他們去找人了。”

    另一邊的山崖。

    方圓雙腳纏着蔓藤,雙手抓住岩石,緊張兮兮地看着上方。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老男人如此惡毒,居然將她賣給三兄弟。

    人販子都不會這麼做,作爲親生父親的他,爲了錢,卻做了。

    幸好她假意服軟,趁狗剩放鬆警惕趁機逃跑。

    方圓擡頭盯着上面的動靜,默默告訴自己,只要過了這一關,就自由了。

    確定上面徘徊的人走了後,方圓抓住峭壁上的岩石慢慢往上爬。

    爬到一半的時候。

    一條蛇突然游過來。

    方圓嚇出一身冷汗,心臟差點蹦出來。

    眼看,蛇越來越近了,方圓突然想起夏思月說過的話。

    抓蛇要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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