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下雨啦。
今天是有些悶熱,但天氣預報沒雨,兩人都沒帶傘。
應該是雷陣雨,來的特別快,也沒緩衝,小雨點很快變成了成串的雨滴。
這家店並沒有那麼多雨棚,老闆先給前面幾桌用了,他們這桌在最邊上。
聞靳澤下意識伸手給她擋雨,但沒什麼用,下得太急了。
飯店門口一堆人圍着,擠進去了也得等雨停,倒不如直接上車。
阮檸西想把這些喫的帶走,“能不能打包啊,我去拿個袋子。”
“都淋雨了,不能吃了,”圈住她手腕往車跟前走,“又不是不帶你出來了。”
“那好吧。”
到車上,聞靳澤把紙扔給她,“擦擦。”
“喫飽沒,”他問。
“飽了,但還想喫。”
笑道:“那就不用吃了,晚上得難受。”
“好吧。”
“對了,你爸跟我說,還有一針狂犬疫苗沒打。”
說起這個她就肉疼,“就最後一針了,其實不打也沒事,”看了眼他,“當時傷口很小,都沒流血,只破了點皮,我不是被流浪狗咬的,是家裏養的那種。”
下雨天,還是在晚上,聞靳澤開得不快,視線一直在前面的路況上,低笑一聲,“你以爲,哥哥這麼好騙?”
阮檸西驚訝,“你剛剛都沒看我,怎麼發現的呀。”
他輕笑,“怕打針?”
“主要是這個疫苗太疼了,第一次打的時候疼得我想尖叫,就是那個免疫球蛋白,簡直太疼了!當時還有護士姐姐想摁着我打,但知道我會散打就不敢了,在那磨蹭了半天才全打完。”
那痛苦的回憶,每次想起來都要心驚膽戰好一會。
“這次只打疫苗。”
“疫苗也疼。”
紅綠燈,她把胳膊伸他面前,讓他看自己被咬的那塊,“你看哥哥,都沒留疤,一點被咬的痕跡都看不出來,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口子,其實我覺得不打針都沒事,我爸非帶我去打,那個疫苗一次比一次疼,第四針打完我胳膊疼了兩天,晚上做夢都是被醫生摁在病牀上打針。”
他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痕跡了。
嚇唬她,“這玩意潛伏期十幾年,想想,十幾年後,你狂犬病發作的樣子。”
她沉默兩秒,說:“那還是打吧。”
“今天去吧,不然週一到週五得上晚自習。”
“今天不行,不行不行,下週吧,”摸着肚子,軟聲說,“我現在不舒服——我肚子難受,真的,我看見那個針頭胃會更難受的。”
“都難受。”
“嗯,那今天去打。”
“不行——”
“拖的時間越長越害怕,疼完就過去了。”
想想也是,只好說,“那就去吧。”
動靜很大的嘆息一聲,還以爲能騙過去呢。
聞靳澤側眸,不動聲色地勾脣笑了下。
帶她去了私立醫院,這個點,連等都不用等。
阮檸西絕望地擼起袖子,扭過頭閉上眼,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來針頭。
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發現聞靳澤正在跟護士姐姐說話!
雖然說了什麼聽不清,但護士姐姐嘴角那個笑,還有那個眼神,顯然是被迷得不行了。
一股火瞬間涌上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狗哥哥竟然還有心思跟人說笑,沒看見她這幅要上刑場的表情嗎。
帶着氣說:“聞靳澤!你能不能別讓護士姐姐分心。”
她坐着,他站着,但氣勢卻一點也不低,像個炸了毛的小怪獸。
聞靳澤走過來,撫着她頭髮,從頭頂到後腦勺,動作很輕,像在順毛。
聲音不自覺帶着寵溺,“要是疼得厲害就掐我,陪你一塊疼,行麼。”
這還差不多。
她哼哼兩聲,再次轉過頭,看向牆壁。
護士:“小妹妹,你放鬆一點,別緊張。”
“我儘量”
在針頭扎進皮膚的那一瞬間,嘴巴里被塞了塊糖。
她舔了舔,嗯檸檬味的,酸酸甜甜的,好喫。
擡眼,正好撞進他的眸中。
眼底藏着擔憂,看着她,脣角微微上揚。
不知爲什麼,阮檸西沒感覺到疼。
前幾次打針帶來的疼痛,這次一點都沒有。
打完,他又在她發頂順着撫了兩下,“疼不疼。”
阮檸西慢吞吞說,“好奇怪,這次竟然不疼。”
“還生氣麼。”
她搖搖頭,檸檬糖真好喫。
“對了哥哥,你哪來的糖呀。”
“剛剛不還叫聞靳澤麼,怎麼這會兒成哥哥了。”
“我那不是太害怕了嗎”
他笑笑,“路上買的,想着能轉移點注意力。”
來的路上他在便利店停了會,說去買包煙。
護士在一旁羨慕地說:“你哥對你真上心,剛剛打之前啊,跟我說你怕疼,打的時候能不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