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路上銀山衛攔截到了沈府送出的信件,沈寶珠瞭解了事情的大概,深知自己的母親是個如何心軟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如何愛母親,所以此人蹊蹺,斷不能讓其興風作浪。
“這麼着急?”李伴卿坐在沈寶珠對面,此時的馬車行駛飛快,導致了顛簸得厲害。
沈寶珠無奈得搖了搖頭,“可惜了,李公子沒有妻妾,不懂後宅之事,女子之間的爭鬥最是複雜。”
“嗯,李某確實沒見識過,還是沈小姐見多識廣。”李伴卿似是無心的說了句,沒想到沈寶珠的臉直接黑了。
“的確。”沈寶珠簡單得回了句。
李伴卿倒也不顧及什麼“要是趕得上千秋宴,那南蠻的公主也會在。”
沈寶珠輕嗤了一聲,似是嘲諷,“你想如何?”
“玩一把?”李伴卿笑着說到,“就憑沈小姐的能力,不會連一個外邦的公主都比不過吧?”
沈寶珠看着眼前笑盈盈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自然是了,那還需要李公子賞臉幫忙做個陪了。”
“樂意之至。”李伴卿一口就應下了,彷彿得了個好差事似的。
沈寶珠安排得很好,在年節當天兩人到了京城。
馬車停在了沈府門口,沈寶珠在留春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門口的府衛看見了連忙行禮,隨後立刻前去轉告主子們。
年節了,府裏處處張燈結綵,僕役侍人都着着新衣。
回到瞭望雲院,屋外的積雪被掃得乾乾淨淨,母親早就佈置好了一切,院子裏掛着燈籠,屋內的陳設一塵不染,桌上還擺着紅梅,看着像是早上新折的。
一路行車,匆匆忙忙,沈寶珠首先選擇了沐浴更衣。
換上了庫房新送來的衣服首飾,是一件用金絲銀線秀着仙鶴松枝黑底綢緞衣披風,霜地色的暗紋雲紋裏衣,加上條純白的狐尾毛領。
爲沈寶珠畫好妝容,留春隨着沈寶珠去拜見父母。
來到父親的院子裏,沈貴正一臉高興得和一個男子聊着天。
“寶珠見過父親,姑父。”沈寶珠上前行禮。
沈貴見了寶貝女兒,更是高興,“哎呀!爹爹的寶貝,怎麼不在院子裏休息啊?這些天定是累壞了。”
沈寶珠搖了搖,“女兒不累,若這些苦都吃不了,如何能讓我沈家富貴百年?”
沈貴聽了這話更是高興,拉過沈寶珠就是一頓誇。
“哎呦喂!我的寶貝哎,真是爹爹的驕傲,不必那些叔父的公子差!哈哈哈哈哈!”說罷又拍了拍對面男子的肩頭,“陽臣啊,我同你講,以後玉玉也不會差!等玉玉再大點就同寶珠學學掌家,日後嫁人了也能有自己的收入,不用依仗婆家!”
徐陽臣溫潤一笑,“姐夫說的是,可惜玉玉不及寶珠聰慧機敏。”
三人又熱絡了會,沈寶珠表示自己要去向母親問安了,沈貴才讓其離去。
剛出了院門,才走幾步,沈寶珠就碰上了陸氏。
陸氏由沈香兒陪同着正朝沈貴的院子走來。
沈寶珠快步上前,“母親!”
“珠珠!”陸氏激動到,連忙加快了腳步。
幾人熱切相擁。
但未曾注意到的是,不遠處一個女子正幽怨得看着她們。
當看清沈寶珠的容貌時更是把帕子都捏皺了,王憐時先前只是聽說沈家大小姐容貌豔麗,本以爲是奉承話,如今一看,倒是真的,當真是明豔動人。
王憐時的眼神越發陰冷,心中暗自盤算着,當如何算計這位大小姐,最好是身敗名裂,容貌盡毀。
沈寶珠機敏得很,很快就覺着有人盯着自己,掃了眼四周,就忽得看見了不遠處的王憐時。
見其看自己,王憐時連忙收了陰狠的神色,恢復了往常柔弱的樣子。
沈寶珠收了收神,這種藏不住情緒的最好對付了。
晚上,沈家人在大堂喫團圓飯,王憐時自然也厚着臉皮來了。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難得的團圓飯,所有人都在閒話家常,唯獨王憐時一人尷尬得坐着默默喫飯。
飯畢,徐玉玉開啓了討要年禮的環節。
“祝孃親,爹爹,身體安康,和和美美!”
“祝舅舅,舅母,平平安安,白首相依!”
“祝姊姊,新的一年發更大的財,花容永駐!”
……
所有的人都遞出了一個禮物匣子,徐玉玉當衆打開了所有匣子,有文房四寶,有珠釵耳墜,有滿滿當當的銀票,有雕刻精美的禁步,還有一套刻着吉祥如意的金元寶瓔珞。
徐玉玉很是開心,特別是沈寶珠送的金元寶瓔珞,這可是鋪子裏沒見過的式樣,日後戴着去閨學,她又可以向別家小姐炫耀好一陣子了!
全程,王憐時都安靜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並未發聲,到最後,只是默默得遞出了一枝銀釵子。
“憐時知道自己沒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這是我陪嫁的簪子,就送給表小姐當年禮。”
隨着她發話,空氣突然凝固,徐玉玉看了眼母親和舅母,又看了眼沈寶珠,三人沒有反應。
倒是沈貴先開口了,“禮輕情意重,禮輕情意重,玉玉啊,快收下吧。”
徐玉玉接過了那支簪子,隨意得遞給了她的侍女棉兒,轉頭就去試戴瓔珞了。
沈香兒一臉不屑得看了眼簪子,又轉眼看王憐時,嘲諷得笑了笑。
陸氏淡淡的說到,“王小姐也是一片好心,過年就求個吉利,玉玉不要嫌貧愛富,免被人說待人無禮,瞧不起人了。”
王憐時聽後一臉感激的模樣,“夫人說的是,多謝夫人體恤!”
沈貴也附和到,“是是是,夫人說的好啊!哈哈哈!”
全程沈寶珠未說話,只是盯着王憐時的肚子,下午的時候去她命留春去給姬岫拿些補品,結果府醫托留春回來傳話,說是王憐時在喫安胎藥,還經常喝一些大補的藥湯。
過了一會,金碧提醒沈寶珠該去給侍人僕役們發銅錢討彩頭了。
……
又是一個普通的年夜飯,有了王憐時氣氛還有點尬。
沈寶珠休息得很早,因爲明天要隨父親進宮參加千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