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就打吧,但是自己絕對不能理虧,讓對方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說自己出爾反爾,或是膽小退縮,到最後傳出去,還是會被人給笑死。
李有才說:“那我就陪你賭一賭,你也許不知道,賭命我可不是頭一回了。”
旁觀者都以爲他傻了,難道他還真敢跳下去嗎?
這可怎麼賭,跳不跳都是輸啊。
馮二龍心想,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好,我就親眼看你跳下去,便說:“來呀,我還怕你不成?想要贏我,就得從這五樓上跳下去,跳呀,跳了就算我輸,你敢不敢,不敢就彆嘴硬,乖乖認輸磕頭,要是你認輸不認賬,我的拳頭可不饒你!”
李有才說:“贏你簡單,只需從這五樓之巔,縱身一躍即可,可是我摔下樓去,必然身死無疑,那時,我又怎麼看到的你輸了的懲罰呢?”
難道他還真敢跳?
馮二龍說:“這就是賭約的規則,不然你想怎麼辦?”
李有才說:“也簡單的很,你先把懲罰做了,磕完二十個響頭,我便二話不說,從此處一躍即下,生死全由天命,與任何人無關。”
你不是要面子嗎?
你不是想看我出醜嗎?
你不是想看我給你磕二十個響頭嗎?
我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就料定你跪不下來,你一口一聲龍哥的喊着,若是給我跪下磕了這二十個響頭,你的名聲可就徹底完了,走出去就會被人給笑死。
你們一羣人下了個圈套讓我鑽。
好,本人我瀟灑的鑽進來了,你們又能怎麼辦?
我在圈套之中,又臨時結了一個更大的圈套,把你們所有人給都套進去了。
傻眼了吧?
無計可施了吧?
孫可雲遙望李有才,笑容如春天綻放的鮮花,眼中得意之色,似乎在說,看吧,我果然沒有看錯,我就知道這個男人,可以絕境反擊。
而張曉曉等人也傻了眼。
沒想到李有才心思如此縝密,在這樣一個必然大敗的環境下,還能夠出奇制勝,竟佈下了一個套中套,把他們給套進去了。
馮二龍之所以要配合她們演這麼一齣戲,完全是想要找回顏面,羞辱李有才,來鞏固自己不可被侵犯的地位與尊嚴,想要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他若是一跪,那就反客爲主了。
到時候磕完頭,李有才不認賬了,他能怎麼辦,還真能把他給打死嗎?
還真敢把他給扔下樓去嗎?
這可是殺人的行爲,馮二龍斷斷不敢這麼做。
李有才若是自己跳下去,摔死了,沒有人推他,這麼多人都看着,法不責衆,也好推脫,更何況,他也絕不會傻到跳樓,所以結果一定是李有才認輸下跪。
李有才若是不跪,正好有藉口,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到下跪,最後還得磕頭,完成輸掉的懲罰,不僅能在身體上折磨他,還可以在精神上折磨他,讓他好好享受衆叛親離,孤立無援的滋味。
馮二龍也不傻啊,他一定也看出來這是個圈套。
這就好比是一個死結。
馮二龍磕頭也不是,不磕頭也不是。
完全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衆人又把焦點,聚集到馮二龍身上,等着他會如何去處理。
馮二龍說:“你可知道,我們這是在賭命,龍哥我若是真的給你磕完這二十個響頭,你就得從這裏跳下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你知道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下場先前就已經說過了,但是我就賭你跪不下來。
李有才說:“我既然答應了要和你賭命,那就得賭的徹底一點,下場如何,後果又如何,都與你無關,我賭的是我自己的命。”
張曉曉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他爲了贏,真的要從這裏跳下去?
不然他怎麼會說的如此決絕。
說的如此斬釘截鐵。
他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馮二龍說:“我要是磕完了頭,你不跳怎麼辦?”
李有才說:“你自己都說了這是在賭命,命都可以賭,還有什麼是不可以賭的,還有什麼是不敢賭的,我現在已經應約下注了,你卻猶豫不決,我倒要反過來問問你,馮二狗,你到底敢不敢賭?”
他是真的瘋了。
徹底的瘋了。
他可以賭馮二龍不肯下跪。
他也可以佈下圈套,徹底打破這個局面。
但是他竟然在給馮二龍試壓,逼他下注。
他這不是在逼馮二龍,他這是在逼自己啊,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馮二龍若是熱血衝頭,真的跪下把二十個響頭磕完,他該怎麼辦?
跳還是不跳?
不跳的話,馮二龍受此大辱,極有可能在憤怒之下,把他給推下去。
跳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這不是一條死路嗎?
他爲什麼會鐵了心的走這樣一條路呢?
這不是瘋了還是什麼?
而孫可雲也跟這節奏,徹底的進入到了這個緊張的氛圍之中了。
她眼中的這個男人,就是要在無盡的絕望之中,逼迫自己的潛能,同時也在逼迫自己的對手,讓對手憤怒,讓對手無法剋制的出手,然後尋找漏洞,尋找弱點,最後一招斃命。
這種策略,這種心機,簡直如行雲流水般,讓人享受其中。
她深深的愛上了這種感覺。
因爲在享受的同時,還伴隨着心潮澎湃的刺激,總是伴隨着反轉,總是伴隨着驚訝。
太刺激了。
太過癮了。
她太希望看到整個過程了。
目睹這一切的發展。
身臨其境。
近距離欣賞。
她做到了這一切。
並期待着最後的結局。
馮二龍也覺得奇怪,心想這局面怎麼被這個書呆子給控制住了?
自己現在不跪就等於是認輸了,到時候還是得跪,若是現在跪了,還是自己輸了,怎麼到頭來,自己跪不跪都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