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的四肢剛勾住屍體,巨屍的手掌便再次拍來。
這樣的攻擊頻率,完全不能久持。
若是沒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只是一味地閃躲,那就一定還會重蹈先前的覆轍,被餘波捲入,重重的摔下去。
“你們可要抓緊了,接下來的每一秒,都可能成爲我們活着的最後一次呼吸!”
九尾狐說完之後,當機立斷,輕盈的騰空,勾住了襲來的巨手,再度翻身,就已經踩在手背之上了。
巨屍的腰間又被砸出一個大坑,九尾狐無暇顧及身後的慘狀,踩着它的手臂,一路向上。
這幾乎就是一條通天大道,大道的盡頭,是一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巨臉。
它雙目無神的看着九尾狐,飛奔而來。
就像是在欣賞一幕美麗的風景,或是一篇絕妙的佳作,竟顯得入了神。
眼睜睜的看着它,越來越近。
心中的憤怒,被這羣不自量力的螻蟻之輩,給激的爆發。
“我給你們如此優厚的條件,你們卻執意找死,好吧,我就要你們體會一下,天降之才的真正實力。”
巨屍下了最後通牒。
九尾狐知道形勢不妙,但它也只能默默的努力。
它這邊看似飛速向前,實則異常艱難,因爲它要在跑動的過程之中,努力保持平衡,還要用用四肢上的利爪,緊緊的勾住手臂上不斷蠕動的屍體,還有阻礙它前進,無數屍體伸出的雙手。
這三件事情,就使得它聚精會神不能分心,可還有第四件事情,讓它分成三份的精神,還要勉強的分成第四份。
那就是要時刻盯着,巨屍另一條手臂的襲擊。
也正是因爲如此,九尾狐的每次前衝,都不敢使出全力。
它必須留下一些力氣,以應對突然發生的變故。
巨臉近在咫尺,九尾狐似乎一個跳躍就可以撲上去,它也依然沒有這麼做。
直到它擔心的事情成爲事實,巨屍的另一條手臂果真來襲,像拍蚊子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轟然一拍。
九尾狐的後顧之憂,已然全無,順勢一跳,與巨手擦肩而過,飛翔在了空中。
此時的它,是最弱的時刻。
由於在半空之中,方向不可改變,閃躲不能實現,幾乎就是全無防備的拼死一躍。
若是巨屍在此時進攻,李有才這支敢死小隊,必將全軍覆沒。
這也是九尾狐一直擔憂的問題。
好在它自己抗住了重壓,與巨屍相耗,使得巨屍忍不住出手。
九尾狐在這場耐心的考驗,意志的考驗,生死的考驗裏,獲得了勝利。
也在大勝的同時,衝向了最終的終點。
李有才橫刀冷目,血瞳之眼裏射出的紅光,像是死亡的射線。
“就讓我見識一下,你自命不凡的天降之才,是不是真如你口中所說的這麼不可一世!”
李有才針鋒相對。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九尾狐當先展開攻勢,它四肢用力,如釘子一般,刺入巨屍的臉中。
瘋狂的撕咬,不斷的跳躍。
用上了全身的武器,給予對手最大的傷害。
順着狐妖行進的路線,一路鮮血紛飛。
它臉上的屍羣,更是慘叫連連。
李有才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不論對手有多麼強大。
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殺掉它。
都必須拼死一試。
血戰之後,或許尚有生機。
若是坐以待斃,只能等死。
所以,必須戰鬥。
用盡全力。
流盡鮮血。
失去生命。
這些所能想到的一切代價,他都心甘情願的去承受。
此時,巨屍臉部受創,本能的搖晃着腦袋,想要甩下他們。
可惜是一廂情願的無用掙扎。
九尾狐利爪如勾,死死地刺進臉上的屍羣之內,任憑它晃斷了脖子,搖掉了腦袋,也休想甩下他們。
可巨屍偏偏不信邪,腦袋越晃越快,越搖越猛,像是磕了藥一樣,渾身都在跳動。
接着,雙手也加入到了狂歡派對之中,左邊一個耳光,右邊一個耳光,打的啪啪作響,打的不亦樂乎,打的出神忘形,全身心的投入了進來。
大片的屍體,從它臉上剝離,跌進了深淵。
臉上那原本飽滿的形態,也明顯的瘦了一圈。
而且,坑坑窪窪,鮮血淋漓,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可就算如此,巨屍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狂抽自己的耳光。
好像不把自己的臉給打腫,給打爛,給打的一點肉不剩,給打的嚥了氣,就不會甘心住手似的。
衆人在廢棄的遊樂場內,看着巨屍跳起了非洲舞,還瘋狂的拍打自己的臉頰,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這摔落下來的屍羣,層層疊疊,殘骸滿目,像是螞蟻的屍體,鋪滿了周圍。
葛長友嘆息道:“這上面的戰鬥,到底有多激烈,多恐怖啊,簡直是不敢想象。”
一位飛天神教的教徒,眼中泛着淚光:“教主在巨屍的身上,拼死戰鬥,我們卻只能在這裏眼睜睜的看着,甚至連看都看不清,我真是沒用,竟然連一點忙都幫不了。”
張虎聞言,立刻側目,他混跡江湖幾十年,資質很深,說話也更加圓滑得體,顯出一種古色古風的感覺,讓人一聽,就有高深莫測之感。
“天師在雲端做法,自是爾等常人不可企及的,我們切不可上去打擾,應當遠離戰火,誠心祈禱,方是上策。”
沈琳琳卻搖了搖頭,根本不顧他們的討論,她也從來不會問任何人的意見,面對着自己的部下。
“準備戰鬥!”
而巨屍臉上的九尾狐,狀態也不容樂觀。
一邊要盡情的破壞,一邊還要躲避巨手的致命拍打。
稍有閃失,便會致命。
可他們早已把這場戰鬥,當成了生命之中的最後一戰來看待。
環境再艱難,再險惡,他們也不會輕言放棄。
就是要和巨屍耗到底。
看誰先堅持不住。
看誰會先第一個死去。
這就是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