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腦袋的巨屍,僵硬的立着,沒有了任何動靜。
一個倩影,輕飄飄的落在,血污橫流的屍羣之側。
她身着樸質道袍,眉目靈秀,肅殺之中透着祥和,或許是心中殺意滿滿,身體卻異常平靜,給人造成一種矛盾的氣質。
面色紅潤,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黑髮及腰,右手握一柄長劍,安安靜靜的站立。
“秋顏!”
沈琳琳大喝一聲,衝上前來,擡手舉起手槍,瞄準了秋顏。
手槍裏面,可能是她僅剩的幾發子彈了。
“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不怕死是不是!”
張虎與葛長友慌忙上前勸阻,可能他們在特殊部門的廢棄監獄裏,見過面了。
“長官莫要動怒,她剛剛助我們擊敗大敵,可見她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依貧道愚見,只怕還有敵人尚未出現,女施主切不可自相殘殺啊。”
“而且此女子實力深不可測,一旦交手,可能就是兩敗俱傷,如此一來,這裏的人們,可就全完了。”
“張天師說的完全在理,貧道也勸女施主,暫且放下紛爭,共敵外患。”
張虎與葛長友,你一言我一語,竟把沈琳琳說的動了心。
此時,特殊部門的人也低聲勸解。
“請部長三思。”
“請部長以大局爲重。”
張虎與葛長友所說的,沈琳琳完全明白,但她不甘心。
自己創立特殊部門的目的,就是魂丹。
自己的部下拼上性命,自己拼上性命,就是爲了魂丹。
可以說,魂丹就是她的一切。
重過她的命。
可是,卻被眼前的這個女子,盜走了一顆。
還是在特殊部門的基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破數十人的包圍,絕密的火力封鎖線,大搖大擺的消失無蹤。
這簡直就是在說,特殊部門的人就是一羣廢物,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取魂丹,猶如探囊取物,輕鬆易得。
那自己付出的鮮血,部下付出的鮮血,豈不都是爲他人做嫁衣?
沈琳琳不爲所動,冷冷的說:“我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只要她將從我手中盜走的魂丹,還給我,所有恩怨,我就和她一筆勾銷,絕不再提。”
秋顏的身體不動,眼珠子瞥視了她一眼,好像她手中的手槍,與那玩具手槍無異,根本就沒有露出一點懼色。
她與那晚相比,也顯得更加的冰冷,好像渾身上下,都籠罩着一層寒霜,把她保護的嚴嚴實實。
“從你手上盜走的魂丹?”秋顏保持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可你並非這顆魂丹的主人,就算我要還回魂丹,也不會還給你。”
李有才大驚失色。
沒想到她看上去冰冷,說起話來,聽上去也是寒意十足。
她在和沈琳琳針鋒相對?
她知道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她隨時都會開槍!
你是鐵打鋼煉的嗎?
你不怕死嗎?
李有才趕緊擋在沈琳琳的前方。
“凡事都分輕重緩急,現在我們還都身處結界之中,面對的依然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九尾狐重傷昏迷,幕後黑手藏在暗處,情形其實並不樂觀,我認爲,秋顏既然斬殺了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務之急,還是聯手抗敵,順利離開結界纔是上策。”
最重要的是,李有才在她的眼裏,就像是一個異類。
不能以正常人的理解,去看待他。
在這個異世之中,他始終能保持鎮定自若的神態,心靜如水,不慌不躁。
用各種戰術以小博大,以弱對強,卻從未放棄,一直與之周旋到底。
他內心世界的強大,連沈琳琳都自愧不如。
好似永遠都沒有絕望,永遠都在逆境之中,想着如何去戰勝強敵。
這是一個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嗎?
還有兩個妖怪爲其所用,能使出祕傳的雷法,揹着個女人與之血戰,驚人的彈跳力。
種種現象,都在昭示着他的不凡。
或許,他真的是天降之才。
天師轉世。
更是在老二背叛,老五老六老七相繼死亡之後,她對於這個世界,已經充滿了厭惡。
連重於性命的魂丹,也不想要了。
只要可以趕緊離開這裏。
活着離開。
就足夠了。
沈琳琳的心中,更爲動搖。
輕輕的吐了一聲:“這該死的世界!”
不知道秋顏有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含義,但她冰冷的語氣之中,始終透着一股神祕的韻味。
“凡事都分輕重緩急,這句話說的太好了,那我們就從最急最重的事情開始着手吧。”
“最急最重的事情……”李有才見沈琳琳似乎有所緩和,安了心,便回頭問道:“什麼是最急最重的事情?”
秋顏莞爾一笑,笑容依舊神祕:“最急最重的事情,當然是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了。”
她說完又瞥了一眼沈琳琳。
似乎是在向她挑釁。
你不是說這是該死的世界嗎?
既然這個世界該死,那你離開它呀?
離不開?
沒辦法?
呵!
我有!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是驚於她犀利的眼神,二是驚於她犀利的話語。
單刀直入。
這是大家期待的風格。
李有才急忙詢問:“你有辦法?怎麼離開?”
秋顏面不改色,冷若霜雪。
“我有辦法,很簡單,只需待我說完四件事情,就可以和這個該死的世界,說永別了。”
就這麼簡單?
大家圍在這裏,聊聊天,吹吹牛,閒話家常,不流血不戰鬥,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太誇張了吧?
誇張的令人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聽錯了?
李有才確認道:“只需要說完四件事情,我們就真的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錯!”
在得到秋顏肯定的答覆之後,人羣一陣騷動,接着歡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