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它如果是結界之主的話,來此結界的有哪些人,這些人有什麼本領,還有這些人爲什麼前來,應該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纔對。
可它給人的感覺,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稀裏糊塗的,有一肚子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它說此結界非它所經營的,那麼,不就代表,這個結界不是它所開啓的嗎?
它還說它以前沒有殺害過人命,言下之意,不就是指,它的行蹤不可能會暴露的意思嗎,沈琳琳又是從哪裏獲得的線索?
灰娥又爲什麼在結界之中,大開殺戒?
殺人的手段也是極其的殘忍,不論是蝙蝠還是青蛙,似乎都對喫人,有些異樣的執着。
李有才總覺得,灰娥不是主謀。
那它是被誰指使的?
又爲什麼會來到結界之中?
李有才想當面,問個清清楚楚。
但是灰娥,聽他這麼一問,也在心裏犯嘀咕。
他們好像也是一肚子問題,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難道自己和他們一樣?
都是棋子?
否則怎麼對於情況,兩方都完全搞不清楚呢?
灰娥說:“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結界裏?當然是爲了血祭。”
血祭?
什麼血祭?
連秋顏都皺了一下眉頭,自言自語的說:“血祭……”
九尾狐輕輕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血祭。”
更別說其他人了,全都是一臉茫然。
可灰娥此話說出之後,就像下了一個符咒一樣,它的同伴終於動了起來,平攤開雙手,宛如某種宗教的儀式。
灰娥也在同一時間,用更粗獷的聲音說:“灰姑娘,你說的太多了!”
明顯與它之前的聲音大相徑庭。
連語氣和神態,都像變了一個人。
秋顏以手按劍。
“小心,這個叫做灰姑娘的妖怪,已經被鬼道徹底的控制住了,準備戰鬥。”
李有才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對方的動作。
秋顏以飛劍遁法,浩然正氣,星芒劍,組合攻擊,一瞬間殺掉了灰姑娘。
而鬼道的施法者,根本就不在乎,用鬼道復活了灰姑娘繼續戰鬥。
這或許就是它的戰術策略。
一個被控制的屍體,既不怕死,也不怕疼,會像機器人一樣,一直戰鬥。
那麼,只有將施法者幹掉,纔是解除鬼道的最佳選擇。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
他想從灰姑娘的口中問出更多的答案,施法者一旦被殺,變成屍體的灰姑娘,自然也會變成一具屍體。
猶豫之際,被控制的灰姑娘,越變越大,渾身絨毛,大腹便便的巨大灰娥,即將變化成功。
它的翅膀之上,印有鮮豔的花紋,看上去恐怖無比,一身煞氣,懸浮在半空。
不能猶豫了。
必須要在它未完成變身之前,將其屍身摧毀,或者殺掉施法者。
否則,大家都要死在異界。
沈琳琳早已按捺不住,把手槍中的最後幾顆子彈全部射出,猶如杯水車薪,石沉大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既然秋顏是暗殺的高手,那麼就由自己來打前鋒,吸引鬼道施法者的注意,她則伺機而動。
九尾狐一個飛躍,就撲到灰姑娘的胸前。
個頭已經比九尾狐大了四倍有餘,而且還在持續的變大。
李有才不再猶豫,高舉妖月大刀,往它脖頸之處,用力砍去。
手起刀落,乾淨利索。
灰姑娘的腦袋直接飛出。
九尾狐的慣性沒有停止,四肢的利爪深深的扣進它的胸膛。
巨大的撞擊力,將灰姑娘無首之身,從空中踩下,按到了地面上。
成功了?
李有才驚疑之時,他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這一幕,與老二被殺的場面,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老二當時,也是被妖月一擊,斬下頭顱。
可戰鬥並沒有結束。
老二隨後被屍潮融合,變成了巨屍。
那麼現在呢?
大地突然一陣晃動,從裂開的地縫之中,果然爬出了黑壓壓的屍羣。
情景再次重現。
一樣的戰術。
一樣的手法。
源源不絕的屍潮。
李有才見死亡大軍,向自己集中而來,趕緊暗示九尾狐離開。
來到秋顏身邊後,李有才問道:“爲什麼沒有出手?”
秋顏望着灰姑娘的屍身,它被斬下的頭顱,已經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脖子上,屍潮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與之融合,而是將它團團圍住。
“我反對沒有效率的出手,第一,灰姑娘已經被殺,多殺幾次也沒有任何含義,除非殺了鬼道的施法者,第二,施法者距離太遠,星芒劍無法扔過去,如果不能做到一擊得手,就會給予它應對的時間,從而會讓對手掌握與自己對戰的經驗。”
秋顏是一個暗殺者。
她的暗殺,就是經驗。
是由鮮血,生命,刀鋒,堆積出來的。
講究的是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秋顏接着說:“它改變戰法了,用屍海戰術,我們已經被前後夾擊了。”
李有才猛地回頭,看見巨屍僵硬的屍體,真的開始融化,一個個屍體,紛紛從腿上爬下來。
原來老二隻是它的一顆棄子。
由無數屍體組成的巨大身軀,其實還可以行動,爲了等待時機,比如現在,實現夾擊的戰術效果,才終於行動了起來。
鬼道的施法者,當真是深不可測。
有預謀。
有心機。
有耐性。
而且李有才還猜測,自己和這裏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它棋盤上的棋子。
包括已經被它控制的灰姑娘。
目前的形勢,相當險峻。
特殊部門的彈藥已盡,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力了。
第二回合交手,雖然是不分勝負,但是對方屬於被動方,卻沒有受到傷害,轉過來,馬上第三回合的交手,己方能否防住進攻,是個非常大的問題。
還有一大羣的,手無寸鐵的同伴,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送死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