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遲剛好將葉蒼瀾送臥房,聽到侍衛稟報,愣了下。

    “道士想要算卦?”

    他腦子裏立刻回想起從葉蒼瀾書房中看過的玄學書。

    這可是修仙背景,算卦的準確度應該會很高吧?

    傅念遲來了興趣,他看了眼臥房緊閉的門,道:“王爺睡下了,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傅念遲來到王府門口,和正在等候的坤道視線相處。

    非常標準的古典美女,屬於那種男主看到肯定會收進後宮的。

    不會是某位女主吧!

    還有,年紀好小的樣子,她真是正兒八經的道士嗎?

    疑惑在傅念遲心中一閃而過,接着就被他掐滅了。

    很多修仙者不是從五六歲就開始修煉麼,說不定人家已經修行了十幾年,又或者是什麼大能,擁有返老還童之術,真實年紀足夠當他祖奶奶的。

    傅念遲躬手行禮:“這位道長。”

    “想必施主就是昭王妃吧。”坤道笑了下,“吾乃天鶴山無極道人,路過京城,感應到此地與我有緣,想要算上一卦。”

    “給我算嗎?”

    “是的。”

    讓道士給算卦,應該不會損失什麼吧,況且傅念遲也挺想知道他日後命運如何的。

    “那就勞煩道長了。”

    “請施主將手給我。”

    傅念遲伸出手,坤道按住他的手腕,以玄妙的指法點過幾下,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傅念遲下意識放輕呼吸,生怕自己的微小舉措會影響到卦象的精準。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坤道終於收回了手。

    她黛眉微皺,道:“施主的命格在我見過的所有人中,算是最爲奇特的。”

    傅念遲心中一緊,最奇特的命格麼,倒也不那麼意外,畢竟自己可是世間唯一穿越過來的人。

    “怎麼說?”

    “常人的氣運分爲福禍,而禍福無法相抵,以紅黑兩種顏色匯聚頭頂,涇渭分明,施主的氣運,卻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

    “也就意味着很多時候,是處於禍福兩者交疊的狀態。”

    她話說得玄乎,但傅念遲一下子就理解了其中含義。

    不就是薛定鄂的氣運嘛。

    “這種情況本道還是頭一次見,施主日後行事必定要深思熟慮,三思而後行,否則一念之間,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傅念遲點頭,他將坤道所說的話記在心中:“我知道了,多謝道長指點。”

    “無妨,能幫到施主就好。”坤道超然地笑了下,繼續道,“卜卦有損命格,施主您看……”

    傅念遲明白她的意思,趕忙從腰間摸出一塊銀子:“多謝道長。”

    坤道將銀子收下,對付傅念遲行禮:“本道不再打擾,還請王妃日後多加註意。”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昭王府。

    傅念遲琢磨着坤道的話,若有所思地回去。

    “竟然真的可行!”半空中圍觀的衆多修士面露驚訝之色,“罪子竟然沒有心生警覺,還讓那道士占卜了命格?”

    “天鶴山,無極道人。”修士們在腦海中搜索着相關信息,然而無論他們再怎麼想,都想不出有這麼一號人。

    就連天鶴山坐落在何處,都無從知曉。

    “怪了,難道是哪裏名不見經傳的散修?”

    “不過貿然上前給罪子算命,必定會有損功德和修爲,要知道,各大門派的長老和掌門光是占卜罪子所在的方位,就付出了境界下跌的慘重代價。”

    “更何況那坤道還直接看了罪子的氣運,恐怕接下來要倒大黴了。”

    “不過也多虧的她將罪子引到門口,讓我們得以看清狀況,罪子似乎一切如常,不知道仙尊究竟打了什麼算盤。”

    有人試圖追蹤坤道,恍神間卻再也無從尋到她蹤跡,就像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甚至連她是何種模樣,都難以憶起。

    聞笙收起幻雲石,幻化而成的道服恢復成淺色衣裙的模樣,搖身一變,成了街邊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

    她掂量着手中的銀子,秀眉得意地揚起。

    給富貴人家算命,果然是來錢最快的法子,接下來大半個月,都喫喝不愁了。

    她一路來到最繁華的東明街,昂首挺胸地踏入酒樓,對店小二豪邁道:

    “來,上你們這裏最貴的酒!”

    傅念遲當然不知道他算個命,被上千人圍觀了。

    他聽從葉蒼瀾的建議,之後的半個月裏都沒踏出過昭王府半步,每天就喂喂魚,種種花,逗逗貓,閒來無事,再翻翻葉蒼瀾給他的兩本古籍功法。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水池當中的錦鯉吹氣球般越長越大,越長越大。

    傅念遲甚至都懷疑照這樣下去,它們能長成牛犢大小。

    同樣,錦鯉們的食量也急速膨脹,從最開始的一天半盒,變爲了一天七八盒才足夠。

    並且只有傅念遲親手喂的,它們才願意喫。

    就算傅念遲心再大,見到這幅狀況,也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他打探過葉蒼瀾的想法,葉蒼瀾表示沒什麼問題,傅念遲也只能強行靜下心來。

    不過要是沒危險的話,他倒是挺想知道這一池子魚最後能長成什麼樣的。

    大白偶爾會蹲在欄杆上,看傅念遲一盒一盒地往池子裏倒魚食。

    時間久了,傅念遲嫌一把一把地撒實在太費勁,索性就整盒倒進去。

    正如一位姓董的外姓王所說:沒有人,比我,更懂,餵魚。

    今天也是一樣。

    傅念遲將八盒魚食一股腦地倒進水池,錦鯉爭相搶奪,好在傅念遲喂得多,它們應該都能夠喫飽。

    傅念遲撫摸着大白蓬鬆的毛髮,看着大量魚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失。

    他尋思着自己有這種能把魚喂成豬的本事,日後也許可以從事什麼農牧相關的工作,說不定還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呢。

    眼看魚食就要被喫光,突然間,一條錦鯉竄出水面。

    傅念遲認得它,這條魚是池子裏最歡實、也是目前體型最大的,它渾身金色,靠近頭頂正中有一塊赤紅鱗片,極具辨識度。

    既然頭上有一點紅,傅念遲便給它起名叫“頭上有”。

    “頭上有”甩着尾巴騰空而起,落入水面時濺起水花,巡遊一圈後,再度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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