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嬌雖然不知道,謝珠槿寫的是什麼字體,卻只感覺這字極美,擡頭向謝珠槿看去,卻正好迎上謝珠槿眼中的讚賞,於是傅雪嬌臉頰瞬間飛上了抹粉霞。

    把目光一直放在謝珠槿身上的慕之恆,看到這一幕有些牙酸。

    他這個夫人,好像對男的沒有什麼好感,反倒是對女人願意和顏悅色,當真是讓人迷惑。

    但更讓人驚訝的還是謝珠槿的字,不同於一般女子字體的柔婉,而是大氣磅礴,鋒芒畢露,僅一眼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隨後才能注意到,上面讓人驚豔兩詞。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這句詞表面理解很簡單,更深層的去理解,卻能讓人心頭髮苦。

    對於此時的謝珠槿也好,還是原主謝珠槿也罷,都是有些合情合景的意味在裏面的。

    但落在別人眼中,卻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皇后更是直接出言敲打道,“珠槿雖然是前夫人之女,但謝夫人還是儘量主意平衡,否則實在是有失正妻風範。”

    被皇后當衆訓斥的謝夫人,瞬間臉色雪白,也只覺得大殿內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

    墨溫瀾看了眼臉色僵硬的謝夫人和謝文昭,語氣淡淡的道了句。

    “還有謝丞相,即便是公務再繁忙,但也要管理好後院纔是。”

    “是,微臣日後定對家中子女多用些心。”

    謝文昭的臉色也瞬間白了,卻不敢不應聲,心中也對謝珠槿恨的咬牙切齒。

    擡起頭看向謝珠槿的那一瞬間,眼中也帶上了明顯的殺意。

    他當初就不應該留謝珠槿活下來,不然又何至於讓謝家三番兩次的丟人不算,還引來了今天的禍患。

    一時間,謝文昭心思浮動了起來,臉上卻是已經恢復了平靜。

    但這一切也盡數落到了慕之恆的眼中,讓慕之恆瞬間皺起了眉。

    看來上次給謝文昭的教訓還不夠,不能讓他安分下來多久。

    謝珠槿和傅雪嬌之間的較量,無疑是謝珠槿勝了。

    不過和謝欣雨的被訓斥不同,傅雪嬌卻是和謝珠槿一樣,贏得了喝彩。

    但坐在上位的淑貴妃卻是心情更差了,看着謝珠槿略帶嘲諷的道。

    “慕夫人還真是高才,就是不知道跟謝大小姐比起來怎麼樣了。”

    說到這裏,淑貴妃把視線轉向了謝欣怡,然後才繼續開口道。

    “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這謝大小姐的老師可是趙芊,謝大小姐又一直是我們天御出了名的才女,不知跟慕夫人比起來如何。

    “不過這慕夫人琴和字都這麼好,想來其他的也不會差了,所以兩人較量起來一定精彩,皇上你覺得呢?”

    淑貴妃笑意盈盈道,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底下的謝欣怡卻是瞬間變了臉色,因爲淑貴妃已經指出了,她的老師是趙芊。

    趙芊是什麼人,明明是一個女兒身,卻得過第一才子的稱號,這是因爲她的才華遠勝許多男子。

    所以,她無論是贏了謝珠槿也好,還是輸給謝珠槿也好,都不會有什麼益處。

    想到這裏,謝欣怡瞬間捏緊了手帕,心中祈禱皇上一定不要點頭同意。

    但下一秒謝欣怡的祈禱便被粉碎了,墨溫瀾點了點頭,應道。

    “好啊,朕也很想知道,這謝家的兩位小姐,誰更勝一籌。”

    “謝欣怡是吧,朕記得你,你的琴棋書畫都是不錯的,現在可有興趣上來獻出一下啊?”

    謝欣怡僵硬了臉色,皇上都這樣開口了,她又如何能拒絕。

    看到謝欣怡站了出來,淑貴妃風情萬種的笑道。

    “皇上,這慕夫人剛剛已經同謝三小姐和雪嬌比過琴和字了,現在不如讓她們直接比試其他的?”

    墨溫瀾點了點頭,看着謝珠槿兩人開口道。

    “你們二人覺得如何?”

    謝珠槿輕哼了聲,在心中吐槽了句,我覺得不如何,也沒有興趣給你們當猴看,但是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但這些話謝珠槿都沒有說出來,而是跟謝欣怡一樣,應了句是。

    墨溫瀾看到兩人都點了頭,就又開口道。

    “既然兩位都同意了,那就按照琴棋書畫的順序,繼續比下去吧。”

    墨溫瀾一一句話落,宮人們便動作飛快的取來了棋盤,在大殿中央放好。

    兩人在棋盤兩側坐好後,謝欣怡開口說道。

    “爲了不讓人說我欺負妹妹,妹妹就執白字先行吧。”

    謝珠槿似笑非笑的看着謝欣怡道,“還是姐姐先請吧,我再貼姐姐三子,省的日後傳出去,有人說我不知尊老。”

    謝欣怡表情扭曲了一瞬,這個該死的謝珠槿,竟敢說她老,強撐着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難看,但語氣仍有些咬牙切齒。

    “如此也好,不過讓子就不必了,有失公允。”

    隨後就率先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謝珠槿也緊隨其後。

    但看到謝珠槿把棋子落在何處時,謝欣怡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下。

    倒是離得近的大臣看到後,吸氣驚歎道,這謝珠槿開局就落子天元,到底是真有實力,還是不懂圍棋盲目自大?

    倒是慕之恆覺得,謝珠槿這份舉動一點都不奇怪。

    反而想着,謝珠槿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以前在謝家受過的委屈,他現在也要幫忙討回來纔是,不然又算是什麼丈夫。

    棋盤上的棋子漸漸增多,謝欣怡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而謝珠槿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模樣,甚至在謝欣怡落下一子後,就緊跟着落下下一子,讓謝欣怡的心情愈發的緊張。

    墨溫瀾嫌龍椅距離太遠,就直接離開了龍椅湊到了棋盤邊,看清局勢後,眼中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讚賞。

    他一向愛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棋癡,平日裏也多有鑽研,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棋中高手。

    但今天卻沒有一點把握,能在這場對局中贏了謝珠槿。

    而這謝家大小姐,更是被她的棋路牽着鼻子走。

    墨溫瀾甚至覺得,謝珠槿連她下一步落在何處都算到了。

    這是何等心計籌算,謝珠槿生成女兒身當真是可惜了。

    若她是個男子,這朝堂上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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