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開口的那位姑娘,從善如流的繼續開口道。
“季公子既然特意點了擅長樂理和棋的人,想必也是有心與念悅姐妹幾個,對弈一番的。
“好在現在距離花魁大賽,還有一個多時辰,也足夠我們對弈幾局了,季公子覺得如何?”
謝珠槿看了眼念悅,眼中含了絲讓人看不懂的笑。
“我覺得甚好,聽聞這玉香樓中的姑娘,個個色藝雙絕,我今日就討教一下,玉香樓是否擔得起這個盛名,跟紅袖閣相比,又是誰更勝一籌。”
幾個姑娘聞言對視了一眼,秋煙目光含情的用手中在謝珠槿身前畫着圈,笑吟吟的開口道。
“原來季公子來我們這裏,不是爲了尋樂子,而是爲了考我們。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打起精神,好好應對季公子的考驗,也務必讓季公子分出,玉香樓和紅袖閣的高下來。”
說到這裏,秋煙還在謝珠槿的肩膀處輕拍了下。
“不過公子可是要手下留情啊,不然秋煙可是會生氣的。”
謝珠槿低眸看着秋煙,語氣淡淡的開口道。
“秋煙姑娘的棋藝在京城都具有盛名,又何須我來留情。”
秋煙輕嘆了口氣,故作幽怨道,“季公子可真是不懂情趣,罷了,季公子請吧,不會的這些我一會慢慢教就是。”
因爲旁邊就放着棋盤,所以兩人倒是不需要移動位置。
謝珠槿也沒有客氣,執起白子就落在了棋盤上,對秋煙的最後一句話,也忽視了個徹底。
暗處的霜雪和流羽卻是看不懂了,也不明白解決玉香樓生意的下滑,怎麼就和考驗樓中姑娘的才藝扯上關係了。
不過他們少主做事一向胸有成竹,想必這麼做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若是謝珠槿知道這兩人的想法,一定會說你們想多了,這兩者之間的確是扯不上關係。
她要和秋煙幾人下棋,也就是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幾人的棋藝如何,順便再根據幾人,來觀察一下樓中其他人。
至於玉香樓的生意問題,根源還是在添香樓身上。
不過玉香樓的經營模式,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也沒必要改變這一點,反而更應該維持下去。
至於什麼地方要改變,那得等花魁大賽的結果出來後,她纔能有答案。
謝珠槿一邊思索,一邊不緊不慢的在棋盤上落子。
但這是這麼一番姿態,卻把秋煙逼的潰不成軍,頹敗之勢也愈發的明顯。
秋煙原本含笑的表情也徹底消失,下意識的嚴肅了起來,額頭也慢慢的浸出細密的汗珠。
“季公子棋藝登峯造極,秋煙認輸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秋煙的表情微寒,但很快就重新換上了笑顏,整個人又往謝珠槿身上倒去,語氣中滿是埋怨。
“季公子,你可真是好生無情,面對我這樣的美人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一下,小心日後討不來心愛姑娘的歡心。”
一直給謝珠槿按着肩膀的秋纓,狡黠的笑道。
念悅也跟着開口道,“秋纓說的對,季公子這般人物,怕是不用擔心這些,而且季公子一看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可是不習慣?”
謝珠槿此時已經放鬆了不少,對於念悅口中的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想說一句其實也不盡然。
在前世的時候,她身爲大家族的人,有些時候自然無法避免掉這些場合,只是不會有人敢往她身上纏就是了。
心中這麼想着,對於念悅的這句話卻是沒有反駁,而是淺笑着開口道。
“秋纓和念悅姑娘的琴與洞蕭是玉香樓一絕,不知在下可有幸耳聞。”
秋纓輕笑的道,“看來還真是讓秋煙給說中了,季公子你來不是爲了玩的,而是爲了考驗我們的。”
謝珠槿聞言淡定的開口道,“這倒也不是,只是覺得秋煙姑娘說的挺對,來這裏就是爲了放鬆的,所以自然要按照放鬆的來。”
秋煙聽到這句話頓時笑出了聲,手也不老實的摸到了謝珠槿的臉上。
“這就對了嘛,公子來我們這裏就是爲了放鬆的,不要這麼緊繃着,來,讓我喂公子喫塊糕點。”
說着就把糕點塞進自己口中一半,然後就湊到了謝珠槿的面前。
謝珠槿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躲了一下。
這一動作,卻讓房間內的其他姑娘笑了起來,秋蘊笑的同時還不忘開口道。
“秋煙,你快矜持一點吧,看把人家季公子嚇成什麼樣了,小心讓季公子誤會我們,下次都不敢來了。”
秋煙坐正了身體,總算是不繼續逗謝珠槿了,不過卻是笑吟吟的開口道。
“我這不是見季公子生的好看,這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季公子你可千萬別被我嚇到,以後不再來了。”
謝珠槿崩着一張臉,心中再次覺得自己是花錢來被嫖的。
不過經過這一番鬧騰,花魁大賽倒是即將開始了,玉香樓也變得更加熱鬧起來,謝珠槿坐二樓,都能從緊閉的門中聽到樓下的喧囂。
念悅也知道謝珠槿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爲這個花魁大賽,推開了窗讓樓下的情形不再被遮擋,同時開口道。
“季公子可要拉下紗簾?”
念悅口中的紗簾類似於現代的紗窗,有跟鍍膜玻璃一樣的效果,但它又確確實實的是一層薄紗,卻有這種效果也着實是奇蹟。
謝珠槿剛要點頭,目光和樓下的一個情理之中,又情理之外的人對了個正着。
於是一時間內,沉默着沒有給念悅回答。
樓下的慕之恆也木着臉,盯着謝珠槿看了一會,幽幽的轉過了頭,心中暗道。
很好,逛青樓卻和自家夫人碰了個正着是個什麼體驗?
一旁的墨雲錦見到慕之恆這副表情,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這是怎麼了,突然就這副表情?”
慕之恆微微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沒什麼,就是突然看到一個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