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恆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加快了步伐回了自己的書房。

    之前有謝珠槿在,他就下意識的不想,把一些手段暴露在她的面前。

    雖然珠槿肯定清楚,但他就是不想,而現在珠槿離開了,他在對付南宮夜寧的事上,就不必再收着了。

    南宮夜寧也是時候,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了。

    心中這麼想着,慕之恆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個堪稱溫和的笑意。

    只是這份笑意,在他冷硬的氣質下,怎麼看怎麼顯得詭異。

    也讓逐漸習慣了他的溫和的言修,下意識的就想讓自己消失。

    而不是繼續呆在,因爲媳婦走了,就開始變得喜怒無常的慕之恆面前。

    雖然以前的慕之恆,也是這般模樣,但那個時候的主子,身上可沒有這種深閨怨婦般的怨氣。

    另一邊,吐槽完自家少主無情,還沒有情商的霜雪和樂語兩人,看着明顯被泡過頭的茶,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默契的坐直了身體,心中更是打起了一萬個精神。

    猶豫了一會,霜雪還是開口道,“少主,其實你不必親自去的,這些事情吩咐我們就可以。”

    見霜雪開口了,樂語也緊跟着開口道,“霜雪說的沒錯,而且少主不是不喜歡遠行嗎。”

    霜雪點頭認同了這句話,同時在心中默默道。

    雖然少主你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這樣就更嚇人了,還不如對我們發一頓火來的乾脆。

    謝珠槿淡淡的看了眼兩人,讓兩人又坐的腰板挺直了幾分,纔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出去走走也好,我也想親自去看看。”

    聽見她這麼說,霜雪也就不再勸了,轉而開口道。

    “既然如此,少主爲什麼不跟慕丞相好好道個別,我看慕丞相還挺失落的。”

    樂語點着頭,在心中把霜雪委婉掉的話給補出來。

    嗯,重要的是你看起來也挺不開心的,雖然你剛剛裝的挺像那麼回事的。

    看出了兩人在想什麼的謝珠槿,輕挑了挑眉,風輕雲淡的開口道。

    “又不是給我送殯,我也不是不回來了,有必要多廢話嗎?”

    霜雪“……”

    樂語“……”

    少主你好好說話,別這麼不吉利的咒自己。

    還有,你有本事嘴硬,你有本事做過心跟嘴一樣硬啊!

    不過後面這句話,兩人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不然她們家少主,可能會暗搓搓的報復她們。

    謝珠槿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啓堰,冥冥中也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的身世之謎應該會在哪裏找到答案。

    但即便是如此,謝珠槿一路上也依舊是慢悠悠的,精神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來。

    謝珠槿被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折騰的眉頭緊皺,也沒想到自己在現代暈車,到了古代還會暈馬車。

    霜雪和樂語見她這樣,心中擔心不已,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可言。

    少主這樣明顯是不適應長時間趕路,可她們總不能停下來,少主她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霜雪拿出慕之恆讓人送過來的蜜餞,遞給謝珠槿一顆。

    “少主,不舒服就喫顆蜜餞壓一壓吧,可能會好一點。”

    謝珠槿睜開眼睛,接過蜜餞含在口中,酸味在味蕾炸開的一瞬,噁心的感覺總算是得到了一些緩解。

    但謝珠槿的臉色已經是不怎麼好看,就連脣色都微微泛着白。

    霜雪拉過謝珠槿的手,一邊給她按摩穴位,一邊開口道。

    “少主,我們現在距離啓堰已經不遠了,最多也就一天的行程,不如先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樂語飛快的點着頭,“霜雪說的對,少主你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喫東西,前面不遠就是一個小鎮,我們去那裏休整一天吧。”

    謝珠槿閉着眼睛,輕聲開口道,“不了,加快速度趕路吧,這樣慢悠悠的晃,更難受。”

    霜雪和樂語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無奈,但也知道再繼續勸下去,也是勸不動,只能聽謝珠槿的命令,讓外面駕車的月清,月明兩人加快速度。

    “那少主靠着我吧,這樣也能舒服一點。”

    說着,樂語就坐到了謝珠槿旁邊,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幫她按着頭道。

    給謝珠槿拉車的兩匹馬,都是千里良駒,按照它們拉車的正常速度來說,她們早就應該到了目的地了。

    但因爲謝珠槿暈車的緣故,行程就慢了下來的,如今加快了速度,也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謝珠槿的臉色,也因爲這麼快的趕路,難看的跟大病未愈一般,更是剛一下馬車,就吐了起來,最後連飯都沒喫,就去休息了。

    月清和月明兩人對視一眼,“怎麼辦,夫人她又沒有喫飯。”

    月明語氣冷淡道,“你覺得夫人這個狀態,能喫的下飯嗎?”

    月清繃着臉,一字一頓的認真道,“可是,夫人她比出來的時候瘦了很多,主子他看到了,肯定會以爲是我們沒保護好夫人的。”

    月明瞄了眼月清,語氣冷淡的厲害。

    “是沒照顧好纔對,我們現在也應該把夫人的情況,給主子彙報一下。”

    月清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開口道,“有道理,有情飲水飽,說不定主子他給夫人多寫幾封信,夫人她的狀態就能緩回來了。”

    月明“……少看點話本,多看點書吧。”

    這邊被說有情飲水飽的慕之恆,在接到月明傳回去的信後,臉都黑了,渾身上都冒着冷氣。

    言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在心中默默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夫人她又沒有好好喫飯了。

    再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南宮夜寧應該又要倒黴了。

    果然,這一個想法剛落下,言修就聽見自家主子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給月風傳信,讓他可以動手了。”

    言修低下頭,雖然有些害怕殃及池魚,但還是開口道。

    “主子,現在就出手的話,會不會太急了些,南宮夜寧也沒這麼好對付,爲人又很謹慎,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慕之恆放下手中的信,眸色冰涼道,“就是因爲南宮夜寧不好對付,我們纔要現在出手,不然他反而會起疑心。”

    聽到這句話,言修沒再多說的應了聲是,就轉身出去執行慕之恆的命令去了。

    南宮夜寧坐在書桌前,臉上的表情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但卻憑白讓人感覺危險。

    這份危險又在他輕聲開口時,到達了頂峯。

    “你是說,父皇他的病突然好了,還接管了朝政,處理了幾個人。”

    王齊和關池低着頭,有些不敢應答這句話,卻也不敢就這麼沉默下去,所以還是開口應道。

    “是張太尉,他在朝中威望很高,還聯合了徐海周,把那些負責皇上寢宮守護的人,全部給拿下了,所以這才……”

    這才什麼王齊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幾人卻都很明白。

    有這麼兩個一文一武的人在身邊,再加上他名正言順的皇帝之位,即便是他再廢物,也自有一部分保皇派,願意服從他。

    至於南宮夜寧的人,即便是再有意見,也不可能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去明目張膽的造反不是。

    即便是這個反南宮夜寧早就造過了,但他還沒坐上那個位置,他就不是皇帝,即便是他的權勢再大,他在明面上也不是。

    見南宮夜寧不說話,關池皺着眉開口道。

    “張太尉不是中立一派的嗎,還有那個徐海周,一向都是個不知變通的死腦筋,怎麼會突然幹出這種事情?”

    南宮夜寧眸色涼薄的看了眼關池,竟是輕笑出聲,還很愉悅一般,用玩味的語氣的開口道。

    “中立一派,有誰告訴過你,張太尉是中立一派嗎?”

    關池立刻低下頭閉了嘴,不敢再說什麼了。

    南宮夜寧也沒再搭理他,語氣漫不經心的繼續開口道。

    “徐海周,不知變通的死腦筋?”

    聽到這句輕喃,關池擡頭看了眼南宮夜寧冷淡的表情,纔敢開口道。

    “殿下,我們現在立刻回去的話,僅憑他們幾人也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而且,皇上他性子軟,也足夠拎得清,等你回去不用費什麼力氣,這件事情就可以被解決了。”

    一旁的王齊聽到這句話,卻是皺起了眉,也第一次覺得他這個兄弟,有些太天真過頭了。

    誠然,璃國的朝政也好,還是兵力也好,都有一部分握在殿下手中。

    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情況,殿下他至今爲止還沒拿到,可以號令那五萬鐵騎的兵符。

    而這個兵符,也只有皇上他知道在哪,這也是南宮易手中最大的底牌,雖然不知道南宮易爲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用。

    但這個底牌卻,也絕對不允許被輕易忽視,不然殿下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動皇上了。

    至於性子軟好拿捏,更是無稽之談,身爲一國君主,即便是性格再軟,也是一隻老虎,會有想撲殺人稱王的念頭。

    更別說是,身爲一個父親,一個帝王,卻經歷了被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臣子,軟禁了這麼久的奇恥大辱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