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切都被毀了,而毀了這一切的人就是謝珠槿,雖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講,謝珠槿並沒有做錯什麼。

    如果是他的話,他會下手更狠,但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呢……

    他無法去怪謝欣怡,就只能是謝珠槿來付出代價了。

    從謝珠槿嫁給慕之恆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是對立的局面了。

    更別說謝珠槿還出手滅了他的九影閣,雖然是成王敗寇,但這個公道怎麼也要討回來啊……

    而被墨寒惦記着的謝珠槿,還正在林子裏亂晃,尋找了幾天的墓穴入口,直到現在還沒尋到一點痕跡,這讓不禁讓謝珠槿有些泄氣。

    但謝珠槿也沒有太意外,自己又不是什麼奇人異士,面對這麼一個墓穴時,只是用無用功也不是沒可能。

    只是……

    謝珠槿看了眼寧瑞安兩人,她這兩個師兄有些淡定的過分了。

    有種對此早有預料,又對她最後一定會找到入口的勝券在握感。

    心中這麼想着,謝珠槿也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身體後仰靠在了一棵要幾人合抱,才勉強能抱住的大樹上。

    “師兄,二師兄,這麼找下去也未必會有結果,若是今天過後還找不到,我們就……”

    謝珠槿話還沒說完,就在一陣失重和落空感中,被迫停下來話頭。

    意識的最後一秒,看到寧瑞安和蘇寄玉兩人,驚慌的向自己衝過來的時候,謝珠槿恍然的想到。

    她靠的是一棵樹,不是百米高樓,怎麼還能有種上次落涯的感覺呢?

    “師兄,墓穴入口已經封閉了,現在要怎麼辦?”

    蘇寄玉拍了拍樹幹,看着上面消失的陣紋,的眉頭皺的死緊。

    寧瑞安眉間也染上了憂色,“沒辦法了,師父在信中就說了,若是小師妹進去的時候,我們沒能進去,墓穴就會被徹底封死。”

    蘇寄玉氣的拿手中的摺扇敲了下樹,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這是哪個人才設計的,竟然把入口陣法布在一棵樹上!”

    寧瑞安在周圍轉了一圈,開口道,“陣法是隨機的,不然蔡都藺一行人,也不可能誤打誤撞的進去了。”

    聽到這句話,蘇寄玉更急了,“那現在我們就在這乾等着不成嗎?”

    寧瑞安沉聲道,“現在只能如此了,不過小師妹應該不會有事,不然師父早就會在信中點明瞭,我們先在這安心等等吧。”

    謝珠槿再次醒來時,就只有一個念頭,她大概是犯了太歲,穿越過來一年的時間,就兩次差點沒摔死。

    還有,誰特麼的在樹上做的陷阱,萬一摔死人了你賠嗎,賠嗎!

    謝珠槿忍着全身要散架一樣的劇痛,睜開了眼睛,卻又瞬間懵在了原地,一向冷靜而強大的臉上,此時也罕見的寫着見鬼了幾個字。

    但謝珠槿也很快就淡定了下來,憑藉着她研究古文學的經歷,也很快就判斷出了,她應該是跌進了她的目的。

    而她現在站着的地方,按照墓室的結構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側墓道。

    從墓道的寬度和牆上鑲嵌着,比女子拳頭還要大且明亮的夜明珠來看,這個墓室的主人一定非常有錢,且不是個平常人。

    而這一點也代表着,這個墓室的危險程度也很高。

    最起碼謝珠槿是沒有一絲信心,能從這個墓室安然身退。

    但詭異的是,自從醒來後,謝珠槿心中就有一道強烈的聲音指引她向前走。

    猶豫了一會,謝珠槿還是聽從了心中的那道聲音,她現在也沒有辦法從這裏出去,一直這麼呆下去,也只有一條死路,倒不如賭一把。

    這麼想着,謝珠槿就邁步向前走去,一路安然無恙的走下來,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確定的剛剛那個判斷。

    這個墓室很大,跟一個小型庭院都沒差別,甚至還設有迴廊,專門放置衣服的房間,以及書房,武庫,錢庫,糧庫,酒具庫,樂器房,甚至還有一個廚房,和一個專門放置娛樂擺件的房間。

    而這些房間,都還放了不少陪葬品,謝珠槿還壯着膽子,看了下酒具房中的酒,都還保存的很好,即便是飲用都沒有問題。

    還有放置衣服的那個房間,衣服的顏色甚至都鮮亮如新。

    這不禁讓謝珠槿懷疑,這個墓的主人剛去世沒多久,不然裏面的東西不可能保存的這麼完整。

    順着長廊繼續向前走去,約莫走了十分鐘左右,面前才豁然開朗。

    看着不遠處冒着寒氣的冰棺,謝珠槿幾乎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

    隨着冰棺的距離越來越近,寒氣也愈發的逼人,冰棺中躺着的人也因爲這份寒氣,面容被保持的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過分蒼白的臉色,和沒有起伏的胸膛,沒有一個人不會懷疑,裏面的人只是睡着了。

    只是……

    謝珠槿慘白了臉色,捂着頭踉蹌着退了好幾步後,又一下子軟了腿的跌倒在地。

    裏面的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這怎麼可能!

    謝珠槿幾乎膽顫的質疑着,又強撐着身體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冰棺。

    卻又在看到那張怎麼看,都和自己沒有半分區別,只是帶着寒意且蒼白的臉時,再次失去了力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是鍾離玄安,一直沒有告訴她的真相和答案嗎?

    冰棺裏的人又是誰,也是謝珠槿嗎?

    可如果是,那她又是誰?

    如果不是,那這張臉又該怎麼解釋?

    謝珠槿閉上了眼睛,一向理智清醒的大腦,此刻亂成了一鍋漿糊,幾乎讓她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但只是幾乎,謝珠槿深呼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反覆的捏緊了拳頭,伸出手搭在了冰棺的棺蓋上,幾乎是沒怎麼用力,就推開了棺蓋。

    這樣一來,那張原本還有兩分模糊的臉,就徹底的暴露在了謝珠槿的眼中,也更加讓謝珠槿確定了,這裏面的人就是自己。

    沒有證據,也沒有任何根據,可謝珠槿心中就是有一個強烈的答案在告訴她,這就是她,而不是別人。

    謝珠槿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兩個這麼相似的人,相似到脖頸間那顆紅痣,大小位置都一模一樣。

    也來不及去探究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冰棺中躺着的‘自己’,蒼白的臉色竟然慢慢的恢復了紅潤,好似下一刻就要睜開眼睛醒過來一樣。

    謝珠槿有些渙散的目光,漸漸的聚焦在冰棺中,腦海中原本的陣陣鈍痛,也轉變成了片刻不停歇的尖銳刺痛。

    在越來越劇烈,讓謝珠槿承受不住,下意識要蜷縮起身體時,卻茫然的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只能在不停叫囂的疼痛中,清醒的感知到,冰棺中的那個‘自己’坐起了身,又從冰棺中出來,一步步向自己而來。

    隨着她漸漸的逼近,兩個容貌一模一樣的人,也逐漸交疊並融合在了一起。

    謝珠槿也徹底失去了全部感知和意識,宛如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她自己。

    也看着她現代的師父唐久寧,和穿越後纔有的師傅鍾離玄安,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畫面。

    以及……她是怎麼變成的謝珠槿,又是怎麼有兩個謝珠槿的。

    隨着畫面的不斷閃現,謝珠槿只覺得原本消失的鈍痛,又重新席捲而來,還轉移到了心口處,讓她痛的肝腸寸斷。

    怎麼可以呢……

    她死了也就死了,怎麼可以牽連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呢……

    謝珠槿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原本模糊甚至是已經忘卻的記憶,在此時一點點的回籠,讓她不知歲月幾何。

    而另一邊的慕之恆,也在日夜兼程下,把十日的路程縮短到了七日,纔在暮色將歇的時候,趕到了客棧,也剛好迎上了等不及霜雪的消息,也要去尋的的月清和樂語兩人。

    看到慕之恆的那一瞬間,月清也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迎了上去開口道。

    “主子,你來的正巧,夫人離開的時候說她最多七日就會回來,但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夫人卻還沒有消息。”

    慕之恆心中一沉,立刻問道,“知不知道夫人她去哪了?”

    月清點了點頭,臉上卻帶着難色的開口道。

    “知道,夫人和她的師兄們去了詩臺鎮,月明和霜雪他們也已經去尋了,可也一樣是沒有消息。”

    聽到這句話,慕之恆連休息都顧不上了,轉身就重新跨上了馬。

    “我去詩臺鎮一趟,你們兩個繼續在這裏等着。”

    說完這句話後,慕之恆沒等月明反應過來阻止,就拉緊了繮繩策馬遠去。

    而等了三天,卻始終沒有見到,自家師妹的寧瑞安兩人也淡定不起來了。

    “師兄,不能再這麼繼續幹等下去了,不然先別說墓室中會不會有危險,就是沒有食物和水這一點,就足以要人命。”

    蘇寄玉臉上不見半分往日的玩味閒散,只餘下一片沉重。

    寧瑞安的表情也沒比蘇寄玉好多少,只是他臉上一向沒什麼表情,所以此時也看不出區別來。

    “我想辦法推算墓穴的位置,你繼續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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