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東菱這話,也成功勾起了衆人的興致。

    堪比名家畫手的本事,現場作畫不知會是怎樣呢?

    “自然是可以。”溫玉禮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地笑了笑,撇了一眼她獻來的那幅寒梅圖。

    她畫山水圖的時候,是真不知道溫東菱也會來獻畫。

    “這幅寒梅圖,畫得好但筆墨費得少,很是簡單。”溫玉禮悠然道,“我可以立即畫出一幅相似的。”

    話說到這份上,蕭元祁立即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

    當着衆人的面,溫玉禮提起了筆,筆尖蘸了墨水,在畫紙上輕鬆地揮舞着,作畫期間甚至都沒有再擡頭看一眼那幅寒梅圖。

    不過寥寥幾筆,看兩眼就記住了,這難度比起那幅山水圖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那山水圖是她花了心思的自然要費好長時間,而現場臨摹這幅簡單的梅圖並不需要多久。

    “王妃好畫功,今日真是叫我等大開眼界了。”周圍賓客們的稱讚一聲接着一聲。

    溫玉禮端坐着,淡然揮墨的姿態,讓蕭元祁有了一瞬間的晃神。

    原來她並不是只知道爲非作歹,時至今日,他才知道她有這樣的才藝傍身。

    “本王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幅寒梅圖似乎是蘭山居士即興發揮,一氣呵成的作品。”蕭元良笑着說道,“看皇嫂這繪畫速度,即興發揮的畫作想必也不會比他差多少。”

    他這話說得隨意,卻讓溫東菱覺得難爲情了。

    即興發揮之作,聽起來是在誇獎蘭山居士作畫快,但不也正是說明,此畫並不用心,沒準人家畫完就忘了。

    “玉禮你這樣好的本事,不揚名就太可惜了。”淑太妃讚賞着溫玉禮,對那幅寒梅圖的欣賞已然淡了許多。

    正如蕭元良所言,那不是一幅用心的畫作,並沒有花什麼心思。文人墨客最欣賞的還是境界與水準,如那幅‘迎春河景圖’與今日溫玉禮獻的這一幅‘霧隱半山圖’,纔是值得反覆品鑑學習。

    “好了。”溫玉禮畫完最後一筆,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衆人對比了一下,兩幅畫的確沒有多大的差別,這一刻,溫東菱真是覺得有些難以言說的尷尬。

    她對這些字畫又沒多少研究,哪裏知道畫的水準和境界是什麼樣的?只以爲名家作品就極好了。

    原本衆人衝着蘭山居士的名號,對寒梅圖也是欣賞的,可被溫玉禮這一折騰,這幅高價收購的寒梅圖價值大打折扣。

    “玉禮,你這幅山水圖我留下了,要叫人好好裱起來,掛在書房裏頭。”淑太妃對手上的山水畫當真是愛不釋手。

    不過那幅寒梅圖既然送過來了,她也不好再退回去,便看向了蕭元良,“元良,你剛纔不是說,家裏都沒有一幅蘭山居士的畫?這幅寒梅圖,我就借花獻佛,轉贈給你了。”

    溫東菱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暗自咬牙。

    她是想給蕭元良找名家之畫,但並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讓畫到他的手裏。

    從太妃的態度上來看,自己獻的這幅畫她是一點兒都不稀罕,纔會這樣輕易地轉贈出去。

    溫玉禮這個賤人今日出了風頭,太妃對她更加欣賞了幾分,只怕長姐從祠堂出來之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她絕不能任由溫玉禮這樣猖狂下去!

    衆人看夠了畫展之後,淑太妃留下衆人用飯,今日溫玉禮的表現她相當滿意,便叫溫玉禮坐在她的身旁。

    “母妃,您是不是也想要那幅迎春河景圖?今日聽賓客們提起,那是一幅相當好的畫作。”

    “那幅畫乃是取自真實景色,去年三月,先帝的身子骨已經不太好了,我陪他出宮散心,經過迎春河的拱橋時,剛好被坐在船頭的第一畫手蘭山居士給畫了下來。畫上拱橋正中央的兩個小人,就是微服的先帝與我。”

    太妃說到這,頗有些感嘆,“那時沒想到會被人畫下,這幅畫成名之後,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怪不得母妃喜歡,原來具有如此非凡的意義。”溫玉禮也沒料到是這樣的緣由,只以爲是太妃喜歡這幅畫上的景色而已。

    “可惜,那幅畫我不太可能得到了。”淑太妃笑了笑,“那幅畫在寧王府上收藏着,咱們祁王府和寧王府不太親近,他不願割愛也是人之常情。”

    溫玉禮略一思索,說道:“不願意割愛,那麼能不能交換呢?”

    太妃微怔,“你的意思是……”

    “玉禮自知不能與蘭山居士相提並論,只不過是突然冒出了個想法,寧王若是會賞畫的人,未必就看重作畫者的名氣,萬一我這幅能入了他的眼,把他那幅換過來,豈不是成全了母妃一個心願?”

    淑太妃聞言,眸底迸發出一絲亮光。

    溫玉禮的這個法子,也不是不行。

    “若能交換成功,自然是極好的,若不成功,咱們也不虧。”溫玉禮笑道,“剛纔聽賓客們的品評,我這幅畫也是不差的,拿出去準不會讓母妃丟人。”

    一旦換畫成功,就等於是踏出了揚名的第一步。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晚些派人把這幅畫送去寧王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