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玉禮冒着危險才得來的獎賞,我若是就這麼佔爲己有,實在是不能心安理得。”
溫南燕說話的同時,已經開始解脖頸上的紅繩了。
“別動。”蕭元祁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把巖冰玉解下來。
反正溫玉禮已經答應了晉國公不會把這東西要回來,那麼他不換溫南燕說什麼,都要叫她留下此物。
她如今想要歸還,八成是源於她內心的愧疚,他好言勸說就是了。
“眼下正是氣候嚴寒的時節,巖冰玉給你佩戴正好,你相信本王,此物對玉禮來說真的不大重要,這是暖身子用的,她戴着這個對她的傷勢也沒什麼幫助,大不了回頭本王拿其他東西補償她就是了。”
“可是……”
“別可是了,岳父剛纔來看望過玉禮了,我們已經和她解釋過,這是岳父非要塞給你的,她也已經答應了岳父,把巖冰玉讓給你,你若不信,問她。”
蕭元祁說到這,轉頭看溫玉禮,“玉禮,你剛纔答應岳父的事情,不會反悔了吧?”
溫南燕也詢問道:“玉禮,王爺說的是真的嗎?”
溫玉禮壓根懶得看邊上的那兩人,一個矯揉造作一個頭腦簡單,兩人的對話在她看來就跟聽戲似的,有那麼一點子可笑。
“王爺說得對,我自然是不會反悔的。”溫玉禮道,“這麼多年了,父親總算開始關心我器重我,我又怎麼好讓他失望。”
溫南燕和蕭若芙不就是想來氣她嗎?她都知道這兩人是什麼心思了,又豈能遂她們的願。
她就偏偏要擺出雲淡風輕的姿態來,看她們能如何。
“既然皇嫂都這麼說了,南燕你可以安心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皇嫂看起來也不是個很小氣的人。”
蕭若芙今天難得不給溫玉禮臉色看,說話的語氣都比從前溫和不少。
這倒是讓溫玉禮擡頭又瞅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頭上這頂帽子……還不錯。”
從蕭若芙進門的那一刻,溫玉禮就注意到了蕭若芙頭上的帽子,而她肩後那一條條烏黑柔順的麻花辮,和她原本的髮色有些許差異,一看就是假頭髮。
也未必是假頭髮,或許是從他人手上買的真頭髮,那頭髮瞅上去髮質還不錯,重點是可以遮擋她七日之前被炸壞了的髮型,也難怪她敢出門了。
“若芙,你這帽子還真是特別,這倒是解決了你近日的煩惱了,哪買的?”蕭元祁也是這一刻才注意到蕭若芙的頭頂,便走到了她的背後去看,果然也看不出破綻。
溫玉禮聞言,眉梢幾不可見地一挑。
好個溫南燕,深知蕭若芙臭美的毛病,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
溫南燕似乎總有辦法把蕭若芙哄開心,原本還想着蕭若芙頭髮被炸壞了,起碼得在寢宮裏安分很長一段時間,可眼下她最大的煩惱被暫時解決,那豈不是又有閒工夫出幺蛾子了?
溫玉禮才這麼想着,就聽蕭若芙說道:“皇嫂,難得來一次宮裏,要不要去我的寢宮裏轉轉?我宮裏新鮮玩意兒可多。”
“不了。”溫玉禮淡淡地拒絕,“我身上還有傷,御醫吩咐,不能太好動,此處離公主的寢宮雖然不遠,可對我這個傷者來說,路還是比較長的。”
“我自然是不會叫你走着去啊,我們坐轎輦去,這一路你腳都不用沾地,也不顛簸。”
“多謝公主的好意,可我真的沒什麼力氣,還是想在這屋子裏休息,你還是叫長姐陪你玩吧。”
溫玉禮似乎鐵了心的不想離開這塊地盤。
她拿受傷作爲理由,蕭若芙也不好勉強,只能輕嘆一聲,“唉,好吧,那就等下次有機會再去了。”
溫玉禮觀察着她的神情,不知她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蕭若芙今天沒有一點兒跋扈的樣子,在她看來顯得很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今夜要警惕了。
屋裏的幾人各懷心思,壓根沒法聊,蕭若芙和溫南燕客套兩句之後便一同離開了。
屋內僅剩下溫玉禮和蕭元祁,溫玉禮詢問道:“王爺此次進宮,可有帶隨從來?”
“沒帶,這宮內有許多侍衛,若有什麼吩咐,隨意喊一個就行了,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什麼意思?你快說,別和本王打啞謎了。”
“我只是在想,祁王府的人總比宮裏的侍衛可靠點,王爺的貼身隨從就更可靠,您若是有帶過來,就叫他幫忙盯着點十一公主,能省去不少麻煩。”
“盯着若芙?”蕭元祁很快就領會了溫玉禮的意思,面上頓時浮現不贊同,“你是覺得,若芙一定會給你找麻煩嗎?你未免把她想得太壞了,她的心思都是寫在臉上的,她剛纔來探望你,說話不是都很正常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只是想讓人盯着她,又沒想幹別的。”溫玉禮面無表情道,“罷了,王爺就當我剛纔沒說。”
“你有傷在身,她即便再不喜歡你,衝着本王的面子,也不會在這時候爲難你的,若芙只是有些任性,並非完全不懂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