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反應夠快,及時以手掌支撐地面,這纔不至於臉着地摔個狗啃泥。
雖然沒有摔得太狼狽,可他的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重重摩擦過,掌心傳來了一陣刺痛,是手掌的皮肉擦破了。
他頓時怒不可遏地回過頭,目光在人羣中掃視着。
但他只能看見洶涌的人潮,目光掃過的每個人都神色如常地行走着,讓他無法判斷誰纔是襲擊他的人。
原本他懷疑會不會是剛纔那個跳繩的女子,可目光所及之處,沒有那人的影子。且——那樣的力度不像是普通弱女子能夠踢出來的,倒像是習武之人才具備的力量。
他自然不知道,溫玉禮在給了他一腳之後,迅速溜到了附近的一家飯館裏。
她早就有了狠狠踹蕭元祁幾腳的念頭,且這個念頭還在腦海中浮現多次,只不過先前一直都沒有機會,畢竟蕭元祁自幼習武,身手不錯,若想要偷襲他又不被發現,得挑人多混亂的環境纔好下手。
今日街道熱鬧程度至少是往常的兩倍,既然偶遇了他,就是個解氣的好機會。
只踢那麼一腳自然不解氣,如今是蕭元祁和溫南燕在明,她在暗,她得想個其他法子整一整他們纔行。
溫玉禮思索間,察覺到身側有人靠近,她立即轉過了頭,見到來人的那一刻,目光中的警惕霎時退散,改爲淺淺的笑意,“我剛纔溜進人羣裏,你竟然沒跟丟我?”
“作爲你的師父,若是連你都跟不緊,豈不是顯得我這個師父太無能。”
蕭雲昭彷彿看出了她在想什麼,脣角輕輕揚起,擡起右手時,手中赫然是一把彈弓,“我想,這東西對你應該會有用。”
溫玉禮頓時眸光一亮,從他手裏拿過了彈弓,“哪來的這玩意兒?”
“街邊有許多玩耍的孩童,小孩子不就愛玩這東西,順手就買了一把。”
“好極了,我正需要,我上二樓找個雅間去,你跟夥計隨便點兩個菜。”
溫玉禮留下這麼一句話,便一溜煙上了二樓。
蕭元祁望着她的身影,笑了笑,將跑堂的夥計招上前來,“一壺龍井茶,再來兩三個招牌菜,送去二樓雅間內。”
與此同時,街道邊上的溫南燕正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替蕭元祁擦拭着掌心上的塵土與沙粒。
“本王不是自己跌倒的。”蕭元祁開口,語氣有些冷然,“方纔在人羣裏,有人對着本王的後背踹了一腳,力度還不小,本王沒防住。”
溫南燕訝然,“是誰膽子如此大?”
這一刻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她又說道:“會是那個跳繩的女子嗎?您剛纔想過去拿她的面具,她一下子就溜進人羣裏了,那會兒她和您的距離應該挺近,後來我不慎跌倒,您轉身想要來扶我,那時正好是背對着她的……”
溫南燕說到這,咬了咬脣,語氣有些自責,“若不是我摔倒,王爺說不定就逮住她了,都怪我壞了事。”
“這不怪你,那女子身法靈活,今日這街道上人潮擁擠,本王追蹤她到人羣裏的時候,其實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蕭元祁頓了頓,又道:“如果那個女子是玉禮的話,那就不是她踢的,玉禮不可能踢出那樣的力度,除非她不是玉禮……可如果不是,她爲何害怕本王的靠近,那麼急着溜走?”
溫南燕眼神微閃,“或許……逃走的那個面具女子是玉禮,而偷襲您的是其他人?玉禮不是在戲法臺子上消失的嗎?連她的兩個丫鬟都找不着她,如果此時玉禮已經和她的丫鬟會面,那麼我們方纔所見的面具女子就不是玉禮,如果玉禮依舊沒有出現在丫鬟們身邊,那麼您一開始的猜測沒準是正確的。”
溫南燕一邊說着,一邊給蕭元祁的手掌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玉禮或許真的是藉着那個戲法臺子甩開盯着她的人,當然了,她未必就是與人私會,或許是有別的事,您別把她想得太不堪了,咱們曾經誤解了她好幾回,這一回可不能再胡亂猜測,事實究竟如何,咱們只能等去打探的護衛回來稟報了。”
蕭元祁不語,只是靜靜地望着自己受傷的手掌,低喃道:“只要她不是去與人私會……別的都好說。”
“王爺,這傷口我處理得不好,咱們還是去找個醫館……啊!”
溫南燕話才說到一半,驀然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擊打在了自己腦門上,那一擊可謂疼痛無比,疼得她眼冒金星,瞬間就發出了一聲喫痛。
什麼東西!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