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只要王爺信了自己,把那四份口供全銷燬了,再解決一下此事的參與者,把宮中剩下的那些低廉藥材清除掉,那就徹底沒了證據。
沒證據的事靠嘴說可就不管用了,到那時溫玉禮就算想借此來威脅她,她也無所畏懼。
可溫玉禮竟還留了一手,她在御醫院內有眼線。
沒人知道那個眼線是誰。
“玉禮,你到底想幹什麼?”蕭元祁轉頭看溫玉禮,“你拿到這幾個人的罪證,叫本王和母妃過來看,不就是爲了讓我們私下解決這件事情,不讓本王的名聲受到連累嗎?”
他當然知道溫玉禮和溫南燕不太和睦,溫玉禮沒有任何理由保護溫南燕。
畢竟南燕的親妹妹和母親都曾害過她,即便是看在晉國公的面子上,她也不會輕易原諒。
可這件事情關乎的不只是溫南燕,他作爲引薦人,實在難辭其咎,要是這事兒真的扔給刑部去查,他說自己毫不知情,實在有些讓人難以信服,即便最終查明的結果是他不知者不罪,旁人也會笑他識人不清。
這事一旦搬到明面上,不管如何解決他都是沒臉。
且,溫南燕作爲晉國公的女兒,晉國公的名聲恐怕也會跟着一起受累。
他只以爲溫玉禮不聲張出去是爲了他和晉國公的顏面考慮,卻沒想到,溫玉禮冷笑着否認道:“王爺別誤會,我不是爲了你着想,只是爲了我自己罷了。”
蕭元祁不解地望着她,只見她將手伸入了寬大的袖子底下,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卷帛書。
蕭元祁頓時一驚——這東西他太熟悉了,前幾日才見過。
那是她寫好的和離書。
“王爺,你真以爲我幫你和溫南燕保住顏面,是爲了祁王府和國公府的名聲考慮嗎?我現在提出交換條件,您把這份和離書籤了怎麼樣?”
不等蕭元祁接話,她又繼續說道——
“可別說我對你們不好,我已經夠給你們臉的了,今日之事有多嚴重,相信不用我再強調了,我若是讓我那位朋友把他手裏頭的供詞送到刑部,刑部的人定會重視,且馬上進行處理,到那個時候,溫南燕作爲此次事件的參與者,恐怕要受到相當嚴厲的處置,王爺你做個選擇吧,你是要保溫南燕,還是要留住我這個不識擡舉的祁王妃?”
原來……她讓他自己處理這件事,爲的就是這一刻。
“玉禮,你說什麼糊塗話?”淑太妃此時的臉色極爲難看,“夫妻間難免有爭吵的時候,元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說,我自會秉公處理,你與他何必非要走到和離這一步,你就這麼想離開祁王府嗎?”
“我想。”溫玉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早就想了,母妃,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您母妃了,如果您想保住祁王府的顏面,保住溫南燕,就讓王爺同意我的和離請求。”
“你們若是不答應,可就別怪我不讓你們順利清理掉那些低廉藥材,且還會讓這四人的供詞傳到刑部那兒去,真到了那時候,想補救都難了。”
“你當真就這麼無情?”淑太妃道,“溫南燕是你的長姐,即便你們平日裏不和睦,你也別忘了,你們二人是同一個父親,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你讓晉國公還有何顏面去面對他的同僚們?”
“原來淑太妃您也知道此事傳出去會讓兩家人沒臉呢。”
溫玉禮再次開口,已對淑太妃換了稱呼,“既然您都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了,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吧,放我自由,只要你們同意,我保證,給你們時間,讓你們處理掉醫院裏剩下的那批廉價藥材,那些是最重要的證據,只要你們及時清除了,以後也就不用擔心我再把這事翻出來,我說到做到。”
蕭元祁靜默了半晌,鬆開了溫南燕的手,走到了溫玉禮面前。
“溫玉禮。”他再次開口,有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就這麼不願意待在本王身邊?不給本王任何彌補你的機會了?”
“你我性格不合,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我還是那句話,分開纔是最好的,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溫玉禮淡淡地說道:“你若非要留下我,也不是不行,留下我,你的南燕可就保不住了,你自個好好考慮吧,決定權在你手上。”
“你非如此不可嗎?”
“是,非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