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禮刻意疏離的話語,令蕭元祁的臉色一時有些不大好看。

    “玉禮,你一定要和本王如此生分嗎?”

    她強調她是自由之身,他是有婦之夫,可不就是有意要與他劃清界限。

    而對於她的話,他也的確無法反駁,畢竟他與她是在衆人的見證下和離的。

    “王爺,我與您似乎從來都沒熟悉過吧。”

    溫玉禮的聲線毫無波瀾,“我也不是突然纔對你生分,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或者將來,你都不曾瞭解過我,而我也沒有興趣瞭解你,你我有各自的生活,自然是應該保持距離。”

    “如果您是想提出,要我跟您和好這樣的話,免開尊口。”

    蕭元祁心下一沉。

    即便料到她不會回心轉意,聽她說得這樣直白,還是讓他覺得不好受。

    和離不過才幾天,溫南燕作惡的事便被翻了出來,這不禁讓他更加悔恨當初對溫玉禮的誤解和猜忌。

    若是他能早些看清溫南燕,他與溫玉禮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了。可惜,一切都無法重來,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彌補。

    溫玉禮當初因着心灰意冷地離開了他,那麼他便用誠心再將她追回來就是了,他要對她有更多的耐心與遷就,這或許是能和她破鏡重圓的唯一方式。

    既然她不願意和他私下談,那麼他當着其他人的面直說也就是了,反正這屋子裏除了昏迷的溫南燕之外,也就只有墨竹和明珠了。

    不就是認個錯麼,被他們聽見也無甚要緊。

    “玉禮,若是本王現在同你認錯,你能諒解本王從前犯的糊塗嗎?”

    蕭元祁直視着溫玉禮的面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

    他希望能在她臉上看出一絲動容,可她的神色卻沒什麼變化,好似他的認錯全然影響不到她的心情。

    “王爺覺得自己錯在哪?”溫玉禮問得輕描淡寫。

    “是非不分,識人不清,疑神疑鬼,是本王對不住你。”

    蕭元祁頓了頓,道:“本王知道你不會輕易回心轉意,本王想告訴你……我不會接受母妃給我安排的姻緣。”

    溫玉禮輕挑了一下眉頭,“王爺是想爲了我不娶?”

    這一點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會同母妃抗爭到底的。”

    “大可不必。”溫玉禮語氣清涼,“若真是如此,回頭淑太妃該說我是罪人了,分明離開了她的兒子,卻要妨礙她兒子另娶賢妻,這是耽誤她抱孫子呢,我與王爺你再不可能了,你不如就去見見太妃給你安排的姑娘。”

    溫玉禮的勸說讓蕭元祁心情無端煩躁,“本王不去!母妃選的女子再好,也與本王沒什麼關係。”

    “何必如此固執,我相信太妃挑選的女子必定比我賢淑,如我這樣不懂禮數,又不溫柔體貼的……”

    蕭元祁打斷她的話,“本王不需要你知禮,也不需要你溫柔,你如今這樣的性子就很好了。如此真性情倒也算少見,這些都是屬於你的特點,你不必改。”

    溫玉禮:“……”

    要說蕭元祁這人也真是抽了風了,他從前分明就對她的桀驁不馴很是排斥,總對她挑三揀四,說她沒個王妃樣子,不懂禮數,如今卻又覺得這些特點很好了?

    她沒忍住說道:“王爺,你不覺得你如今說這些,和從前的你自相矛盾嗎?可別怪我說話難聽,您這實在是有些犯賤了。”

    她毫不客氣的抨擊,讓蕭元祁額頭上的青筋都聳動了一下,若換作從前,他必定會冷下臉來,可如今他只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倒並沒有想對她發火。

    “王爺,緣分是不可強求的。”

    在一旁靜默了許久的明珠開了口,“您和郡主的事,我原本不該插話,可我實在忍不住,您就當我失禮吧。郡主不是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品,她既然被您辜負過,下定決心與您分離,您尊重她的想法也就是了,何必強留?”

    明珠的話,讓蕭元祈一時不知該如何接。

    明珠如今這幅慘狀讓他愧疚不已,即便他不認同她說的話,也不會斥責她。

    氣氛一時有些詭異的寂靜,墨竹作爲在場唯一一個沒有發言權的人,只能面無表情地在心中腹誹蕭元祁。

    這祁王到了如今仍然是不清醒。

    這屋裏三個女子都與他有糾葛,他偏偏錯信了最不該信的那一個,傷了其他兩人,而這兩位顯然是都不想再與他有瓜葛了。

    郡主的態度如此明確,好不容易擺脫了祁王,又豈能再給他糾纏的機會。

    墨竹心道:等回了寧王府,殿下八成會問他這雅間裏發生的事,他要一五一十告訴殿下,包括祁王方纔說的那些話。

    “王爺要是真爲了我好,就別再來惹我心煩了,我還有事,不與您多說了。墨竹,把明珠姑娘背上,咱們走吧。”

    話音落下,溫玉禮不再有半分停留,步伐輕快地離開了雅間。

    蕭元祁這回沒再叫住她,只是怔然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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