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把你那烏鴉嘴閉上。”溫南燕低斥一聲打斷她的話,“我這表弟聰明得很,可不是個會輕易喫虧的人。”
“是,奴婢不亂說話了,奴婢只是擔心,那溫玉禮如今能夠左右王爺的思想了,若不是她從中作梗,您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萬一她再慫恿王爺對您不利……”
“慌什麼。”溫南燕冷聲說道,“即便王爺再聽她的話,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骨肉吧?”
說話的同時,她撫上了自己的腹部,“至少在孩子落地之前,誰也別想來傷害我。”
至於後邊的事兒,便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苗凌楓能安全,必定不會放棄救她。
她如今消息閉塞,什麼都做不了,與其耗費心神去想那些令她心煩的事情,倒不如安心休養,祈禱苗凌楓能夠一切順利。
與此同時,祁王府書房內——
“王爺,這幾日和杏仁有來往的下人都在這了,無論來往多還是少的,屬下們都揪出來了,想來幫她傳遞消息的就在這五個人當中了。”
蕭元祁掃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五個人,面上浮現一絲疑惑,“這麼多的下人裏邊,就這幾個人和她說過話麼?”
“廚娘說,自從溫側妃被囚禁之後,下人們便不愛和杏仁來往了,從前側妃得寵,杏仁在府裏便有些盛氣凌人,有時在下人們面前竟擺出主子的架勢來教訓人,礙於溫側妃的面子,下人們大多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杏仁沒有底氣作威作福了,其他人便也開始給她甩臉子了,有時她去廚房領飯,去的晚些了,連菜都喫不上,只能幹嚼冷飯。”
蕭元祁一時靜默。
雖說他是這王府裏的主子,可他平日裏哪會去注意到下人們之間的恩怨,要不是此刻聽到親信的描述,他還真不知道溫南燕的貼身丫鬟在府裏的人緣竟然這樣差。
若不是溫南燕縱容,她的下人又怎麼會如此仗勢欺人。
不過也正是因爲杏仁的人緣差,反倒是幫他縮小了調查範圍了。
他冷聲詢問面前的五人,“本王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幫杏仁傳遞消息,若是這個人現在願意站出來承認,本王可以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他願意將杏仁交代的事情全盤托出,本王保證,不會對他嚴懲。”
蕭元祁此話一出,眼前的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大多都有些迷茫。
“不願意說是吧?”蕭元祁冷笑一聲,“別以爲不說話本王就沒辦法了,你們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寧可錯殺不能放過?要是這個人不願意承認,那本王只好把你們五個人通通關到柴房,不給飯喫,不給水喝,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能夠扛多久,要是最後被活活餓死渴死了,可別怪本王無情。”
蕭元祁說着,朝旁邊的護衛使了個顏色。
護衛會意,當即就要把五人押去柴房。
“王爺,這事和奴婢可沒有關係啊!”其中一名丫鬟當場便嚇哭了,“犯事的人要是不願意站出來,那其他四人不就被連累着白死了嗎?王爺大人有大量,應當不會願意傷及無辜吧?”
蕭元祁淡淡道:“本王自然是不想傷及無辜的,可本王如今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除非你們幾個能把這人逮住。”
“小馬,是不是你!我昨天看見你和杏仁在竈臺邊說話了,是不是你幫那個臭丫頭和外界的人傳遞消息?你是想害死我們吶!”
那哭鼻子的丫鬟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推搡旁邊的僕人。
僕人當即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我纔不是幫她傳遞消息,我是看那丫頭可憐,一直被廚娘針對,好幾天都沒能喫上肉,我就和她說,明天上午我幫她藏一個肉包子,就這麼兩句話都讓人給逮着了,我冤不冤啊我。”
“哎喲,你倒是夠憐香惜玉的,你是不知道那臭丫頭以前都幹了些什麼事嗎?還給她喫肉包子?我呸,我就是把包子喂狗都不給她喫!”
“那她從前欺負你們,是你們的事,又沒欺負到我頭上,我看她可憐施捨點怎麼了?我發誓,我就和她說了這一回話!再沒說過其他的話了,對了,雙喜!是不是你!”
僕人也學着前邊那丫鬟的模樣,轉頭去推身旁的人,“我前天夜裏看見你們在樹底下說話了,你也說說你們聊了些什麼?大不了咱們回頭去找那丫頭對口供,對得上那就不是她的幫手,對不上,那就肯定有鬼!”
蕭元祁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觀察着眼前幾個下人們的神色。
最先開口的人彷彿是爲了證明自己清白,吼得臉紅脖子粗的,說話流暢,反應也快,看起來倒真不像是演出來的。
他也並不覺得他這王府裏有那麼多擅長僞裝的人,這幾人也都算是熟面孔了,都是些普通下人,只要他們如同尋常人一樣,流露出受了連累之後的憤怒委屈情緒,便能暫且洗脫嫌疑。
“我和杏仁之間……我們……其實我一直還挺喜歡她的。”雙喜支支吾吾了片刻,而後道,“我最近幾次跟她說話,只是想問她……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此話一出,邊上兩名丫鬟露出鄙夷的神色。
倒是蕭元祁眯起了眼,朝他詢問道:“你說你喜歡杏仁?那麼本王就可以合理懷疑是你在幫她傳遞消息了。”
雙喜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沒有沒有,小的不敢!小的雖然挺喜歡她的,但也不敢幫着她亂來。”
“那這樣吧,爲了確認你所說的話是否屬實,本王現在就派人去問一問杏仁,你可曾對她表明過心意。”
雙喜聞言,似是鬆了一口氣,淡然地應道:“王爺您儘管派人去問就是了。”
“那好,如果最終確認了你所言屬實,本王就讓你們二人在一起。”
雙喜聞言,不由得怔住:“在一起?”
這讓他一時有些摸不準蕭元祁的心思了。
杏仁不是犯錯了嗎?王爺不重罰她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能有閒心思給她找婆家?
雙喜正疑惑着,就聽蕭元祁又說道:“她雖然犯了錯,可畢竟年紀輕輕的,就這麼獨自赴死未免也太孤單了,本王會賜你們二人毒酒,你就去地下陪她吧。”
雙喜瞪大了眼,“王爺?”
蕭元祁似乎不打算再聽他求情,朝旁邊的護衛擺了擺手,護衛立即走到了雙喜身後,扣住了他的胳膊,似乎要將他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