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沒事人一樣,回到了王府。

    王妃的院子裏一陣陣的尖叫和咒罵。

    下人們都被打殺了一批,全都是被滅口的。

    就算皇伯言如何遮蓋這次的事情,皇紫衣被兩個男人糟蹋了的事情,還是如旋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帝都。

    皇伯言氣勢洶洶的去了鳳九的小院,看到她站在花樹下,一身白衣如雪,恍若精靈落世。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皇伯言,像是丟掉了魂魄定在了原地。

    像!太像了!

    那個背影太像了!

    就像他當初第一次見到雪兒的場景。

    皇伯言原本還衝天的怒氣,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個乾淨。

    “丫頭。”皇伯言輕聲道。

    生怕自己太大聲破壞了這個時候的美好。

    “父親!您來了!”鳳九笑着迎了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盡顯親暱。

    “哈哈哈!丫頭在這裏幹什麼呢?”皇伯言望着鳳九那張跟白雪幾乎一模一樣的漂亮眼睛,早就忘記來這裏的目的了。

    鳳九笑着,“父親!我在想母親,以前的母親一定跟父親很相愛吧?”

    這個院子裏很多東西他都很珍惜,鳳九猜想一定是她母親以前居住過的院子。

    所以皇伯言纔會那麼重視這個院子,不讓任何人進來。

    說到這裏,皇伯言滿臉憂傷之色,“是啊!這裏是你母親曾經跟一起居住過的院子,在這裏我們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看了一眼鳳九,“說起來,你母親懷着你的時候也是住在這裏呢!”

    皇伯言的目光悠長,想起了原來的那些時光。

    隨後心情又變得陰冷。

    如果——

    如果沒有當初那些事情,他們是不是不會像現在一樣,天人永隔?

    鳳九裝作不知道他情緒上的變化,“父親,您今天剛來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看他怒氣滿滿的樣子,肯定是爲了皇紫衣來興師問罪。

    終歸半路認回來的孩子,不如他從小疼寵長大的孩子親近。

    鳳九很失望,心中一片悲涼。

    皇伯言這纔想起自己此時來的目的,目光探究的看着鳳九,“丫頭,紫衣的事情你沒有在其中動手腳嗎?”

    皇伯言一直不相信鳳九會在其中動手腳,心裏的天平卻還是偏向了皇紫衣。

    鳳九已經對這個父親沒有了什麼期待,也就沒有了所謂的心疼。

    微微搖頭,認真的看着皇伯言,“父王,是什麼事情?我回到王府一直在這院子裏待着,紫衣怎麼了嗎?”

    上來就質問皇紫衣的事情,鳳九心中難免淒涼。

    就算是背後的推手是她,現在她也不會承認。

    院落裏變得非常安靜,只聽得見花落的聲音。

    許久後。

    “紫衣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

    皇伯言望着鳳九許久。

    嘆息一聲,“罷了!父王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紫衣從小就膽小,又被我寵愛着長大,她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大的虧!”

    “你剛回來,她好心帶你出去見識,卻遇到那種事情,她一定會非常難過,你沒事了就去跟她說說話,陪陪她好嗎?”

    皇伯言沒有在她眼中看到心虛,這才鬆口。

    跟隨着而來的就是愧疚。

    是他沒有考慮周全,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哪裏會有這麼多的陰暗心思呢?

    是他太想當然了。

    他跟雪兒的孩子,怎麼會有那樣骯髒的心思呢?

    她就該跟雪兒一樣潔白無瑕疵。

    “父王,我雖然不知道紫衣怎麼了,我會去陪她說話的。”

    “父親您也別太憂心了!”

    鳳九把一個孝順女兒演的看不出一點假。

    皇伯言似乎很享受鳳九的乖巧,多叮囑了她一些事情,心情很好的去了王妃的院子裏。

    皇伯言的身影消失,鳳九天真的笑容收斂,“我怎麼覺得並不是他說的那樣喜歡母親?”

    “小姐,男人在利益面前,女人算的了什麼?”

    蒼老沙啞的聲音虛無縹緲在院中響起。

    鳳九驚愕住,是啊!爲了利益,什麼都可以犧牲!

    鳳九眸子裏又恢復了平靜如水的樣子。

    她不該去奢求太多的!

    “嗜血,這些天你就回去我二哥那裏吧!尋找巫族還需要你呢!”

    鳳九單獨來到帝都,把地圖留給了鳳玉辰,他已經派人開始尋找巫族。

    她來到這裏,除了弄清楚母親的死因,還要找到巫族天珠。

    母親在一封密信中提到,天珠在她親生父親手裏。

    那封信藏的十分隱祕,是在鳳凰鐲空心裏藏着的。

    這些天的暗中尋找,根本沒有在王府裏找到天珠的蹤跡。

    母親信中提到,天珠會跟她的鳳凰鐲有感應,可是她根本就沒感應到。

    一個佝僂着背的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鳳九眼前,沙啞着嗓子開口,“小姐,主子命屬下保護你的安全。”

    意思就是,他不能擅離職守。

    鳳九白眼,“我二哥的話你幹嘛那麼聽他的?說起來你也是巫族人呢!幹嘛不聽我的?”

    嗜血是在那次巫族滅族之戰中倖存下來的人,因爲被大火燒燬了容貌,嗓子也被薰壞了。

    現在只能渾身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雙混濁的眼睛。

    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十分沙啞。

    嗜血九死一生逃離了巫族,隱姓埋名當了一個乞丐。

    本以爲他會那麼無聲無息的死去,就在他生病奄奄一息的時候被鳳玉辰所救。

    實際上是被鳳九救回來的。

    也正因爲鳳九的醫術,加上鳳凰鐲,嗜血才能夠認出她就是巫族天女。

    嗜血病好以後,就一直跟在鳳玉辰身邊,這次鳳九來帝都,鳳玉辰不放心,這才讓他暗中保護。

    嗜血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看着鳳九。

    鳳九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

    “天女,屬下想跟着您一起回去巫族。”

    嗜血也是巫族外圍的人,當初他決定犧牲保護真正的巫族,他沒有後悔。

    如今他最懷念的還是在巫族裏的日子。

    “好!我帶你回去!”鳳九沒有繼續讓他走。

    嗜血像幽靈一樣再一次消失在院中。

    鳳九嘆息一聲,現在巫族的消息一點都沒有,她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巫族。

    夜很涼。

    皇伯言趁着夜色悄悄離開了帝都。

    鳳九卻在空間裏承受着筋脈帶來的疼痛。

    “難道必須回到巫族才能知道這是什麼病嗎?”

    鳳九蒼白的臉色惹人憐愛,冷汗順着髮絲如珍珠落下。

    雙手抓着牀單,因爲用力過猛手上都已經血跡斑斑。

    渾身上下,一根根青筋像是虯龍盤扎,就像是中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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