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晚上依然能夠聽到王妃院子裏淒厲的慘叫聲。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皇伯言回府。
皇伯言望着自己這個女兒，心中難免一陣冰涼。
“府中的事情是你做的？”皇伯言難以置信。
自從她來到王府，所有的一切不再平靜。
表面看似無害的女兒，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
鳳九並不否認，“是！我回來就是尋找母親的死因，還有巫族被滅門的真相！”
又擡眸複雜的看着皇伯言，“當初你跟母親相愛，只是想利用她滅了巫族，還是真的跟她相愛過？”
她爲自己的母親不值得。
母親信中提及的皇伯言深情款款，難道真的只是表面做戲？
皇伯言對上她滿是疑惑的眸子，嘴角蠕動了下，“我是真的愛你母親！利用她也是真的！”
到了這個時候，皇伯言並不想否認那些過去。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皇伯言嘆息一聲，“當年我的父皇身患怪病，天下之人無人可醫治，爲父去巫族想求見天女救救我的父皇。”
“我尋找了很久才遇到巫族的人，那人帶我去了巫族，天女沒見到，只得到了一句話，她說，我父皇殺戮太重該有此劫！誰也救不了他！”
皇伯言咬咬牙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目露兇光，“是他們見死不救！我那時候還小，也無能爲力！眼看着父皇在最後的日子裏痛苦而死！”
“如今我的皇兄又得了那個怪病已經二十多年了！如今他也是危在旦夕，你讓爲父怎麼辦？難道眼看着皇兄又那麼痛苦死去嗎？”
“我血洗巫族，只不過是逼迫他們交出長生祕訣，希望祕訣可以救我大哥！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後來更是得知，我剿滅的並不是真正的巫族，只是外圍的人罷了！”
“我尋找你就是爲了得到鳳凰鐲，只要得到鳳凰鐲，再加上這隻騰龍鐲，我一定可以找到長生的祕密！”
皇伯言看着手中的騰龍鐲，眼中充滿了瘋狂。
只要能夠得到長生的祕密，他大哥就不用死，他也可以獲得長生。
鳳九搖搖頭，她這個父親已經陷入了魔障，“沒有誰能夠長生！是你異想天開了！”
飛羽軍裏的鳳吾就算是活了千年，那也只是千年，並不是長生。
千年的壽命，對這些人來說就是瘋狂的了吧？
鳳九嘆息一聲，“你難道不知道，我母親她是天女都無法長生！反而因爲她是天女，壽命更加的短！你爲了你的私心滅了巫族，讓母親到死都愧疚悔恨，你心裏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她母親到死都在懺悔，是她把豺狼帶進了巫族，這才讓巫族毀滅的。
是她的私心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可她又無法面對自己深愛的人，寧願選擇身死，也不想再繼續面對他。
皇伯言踉蹌着後退了一步，他心中怎麼會不愧疚？
可是長生的誘惑太大了，心魔很快就吞噬了他所有的愧疚和良知。
他現在想要得到的，只有長生的祕訣！
皇伯言沒有回答她的話，默默注視着她良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地牢裏那個叫做鳳吾的是你救了他？”
無論他怎麼調查，就是沒有人看到他從地牢裏出來過。
“他死了！”鳳九淡淡道。
他在她面前灰飛煙滅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不可能！他是皇祖父還在世就抓進來的人！他明明已經活了那麼久，怎麼說死就死了？”
皇伯言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那個人明明就是有長生的祕訣，這些年無論他們怎麼對他用刑，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說。
長生的祕訣他還沒有得到，他怎麼可以死？
“你醒醒吧！沒有什麼長生！”
“你剛開始也許是爲了治好你父皇的病，現在你心裏也許還有一點想要治好你皇兄的念頭，可是最多的卻是想要得到長生的祕訣！”
“爲了你自己的私心，愛你的女人死了！我這個女兒流落在外，整個家都要散了！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鳳九不明白，長生就真的那麼好嗎？
人活百年，事事不留下遺憾纔算是圓滿，這一輩子也算是沒有白活！
爲什麼非要活個上萬年才覺得是圓滿的呢？
就算是活了上萬年，那時候野心一如既往，還想着再活個萬年！這是一個死循環的事情！
“你懂什麼！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王，就乖乖拿下鳳凰鐲給我，只要我得到了長生！整個天下和巫族都是我們父女的！”
“那時候你是尊貴的公主！而我就是這個天下的主宰！”
“聽話！把鐲子給父王好不好？”
皇伯言扭曲着面容，徹底陷入了癲狂。
只要想到他就快得到長生不老祕訣了，整個人興奮的渾身顫抖。
鳳九搖搖頭，全是對他的失望，“我是不會給你的！你我的父女情分也到此爲止了！”
“嗜血！”鳳九大喊一聲，皇伯言手裏的騰龍鐲就到了嗜血的手裏。
“我的鐲子！”皇伯言目露兇光。
看着鳳九像是看到了仇人。
“來人！把她們全部拿下！鳳九要活的！”
皇伯言一聲令下，屋子裏站滿了黑衣人。
鳳九靜靜的看着他，果然利益迷人眼，“嗜血，不要戀戰，我們儘快離開這裏！”
鳳九不打算與他們繼續糾纏下去，鐲子到手，趕緊離開帝都要緊。
嗜血輕點頭，從腰間抽出軟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人羣裏。
嗜血身後護着鳳九，招式也得到了掣肘，沒有發揮出來真正的實力。
鳳九拿着匕首在他身後，看到來人就會補上一刀。
兩人配合默契，總算是衝出了包圍圈。
“廢物！把人抓回來！”
眼看着鳳九離開王府，皇伯言氣急敗壞。
黑衣人紛紛追了上去。
“天女得罪了！”嗜血告罪一句，攬腰帶起鳳九，飛身離開了王府。
鳳九被他帶着在空中飛着，回頭看了一眼。
皇伯言雙目猩紅，似乎是入魔了般。
到了城外樹林中，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裏。
鳳九鑽進馬車，嗜血駕車飛速離開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