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一直鬧騰到夜裏,兩個小區因爲離得太近了,一條街根本隔不住什麼聲音。經過羣裏頭腦風暴後,鳳凰小區的志願者開了小區的播音室,調試了一下大喇叭,然後他們小區一個據說是地下rapper的鄰居上場了。
他即興創作一段說唱,diss玫瑰園的弱雞喜歡偷扒雞。
接着循環播放《算什麼男人》。
大概十一點的時候,警察出動了,因爲玫瑰園的居民報警說這邊放歌擾民。警察叔叔瞭解了雙方的恩怨以後也沒什麼好主意,最後聯繫了錢總,希望他能再給鳳凰小區贈送一批物資。
錢總格局還是大,他表示不光會給鳳凰小區追贈物資,還有同街道的另外兩個小區也會送一批食物,幫助大家共克時艱。
rapper立馬又創作了一段錢總活該有錢的音樂,玫瑰園的居民一邊開窗大聲罵文明詞,一邊再次報警,希望警察把他們的大喇叭給拆了。
警察接警以後直接去了播音室,批評教育了一番志願者和rapper,順便接管了大喇叭,向對面小區的人喊話:“我是鳳丞街道派出所民警張大錘,警號37382,都散了吧,別罵了,再鬧都抓回所裏去了!”
陸小時跪在飄窗上,開着窗聽外面的熱鬧,等警察出馬平息了對罵以後,她跑去書房問方劑有沒有圍觀小區之戰。
陸小時給他搞來的爬爬墊他清洗晾乾了,現在正鋪到地上整理牀單被褥。
陸小時不見外地脫了鞋直接坐在他的墊子上,想和他聊天:“你說要是昨天你答應了幫他們接團,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方劑塞好牀腳的單子,和她對坐着,“如果昨天我答應了,今天出了事捱罵的就是我了。”
“好像也對。”陸小時坐着叉腰,義憤填膺的樣子,“玫瑰園的人也太狗了,賊喊捉賊,偷我們物資還要說我們壞話!”
方劑卻沒什麼情緒:“很正常,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食不果腹的時候人們就不講什麼道德水平了。他們不是爆陽以後封控升級,禁止一切團購了嗎?”
“你是怎麼做到的?”陸小時改坐爲跪,朝他爬行了幾步,湊近了看他,“爲什麼這麼波瀾不興,寵辱不驚啊?”
她用詞總是很獨特,方劑體會了一下她說的意思,反問道:“你又是怎麼做到的,對這些雞毛蒜皮、事不關己的事總是抱以無限的熱情。”
“怎麼會事不關己呢?”陸小時拍拍身下的墊子,“我們在同一個地球上,你現在睡得是我幫你換來的墊子,雖然明早六點要起來搶菜,但是八點可以一起喫難喫的大列巴,而且今晚李逵還會偷偷鑽進你懷裏。”
她這一串毫無邏輯但又似乎有些關聯的話把方劑說懵了。
方劑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小時,你真是個特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