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時也只是隨便一問,她壓根也不指望方劑能給她做。
“真的想喫?”可是方劑認真了,“我來研究一下。”
他說完,把晚飯放在牀頭櫃上就下樓去研究了。
陸小時覺得他只是一時興起,不太相信他,盤腿靠在牀上打遊戲。
牀頭櫃上的飯味一陣一陣地飄過來,她聞着味,還是對自己的胃屈服了,扒拉了幾口飯,把肉挑着吃了,菜不是很想喫。
喫完繼續打遊戲,遊戲簡直像精神鴉片一樣讓人上癮。
不過陸小時今天一直不怎麼在狀態,白天的時候就瘋狂送人頭,到了晚上依舊走得很莽,大概是因爲一直在想方劑是不是真的在做蛋糕,然後就很想過去看看他。
叮噹主動問她:“累了就不玩了吧?”
陸小時說“好”,說完又忍不住向她最近聯絡最頻繁的新朋友求問:“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是總會想他,想跟他待在一起,不管是幹什麼。”
“是啊。”叮噹說,“不然我幹嘛天天陪你打遊戲。”
陸小時噎住。
弟弟的直球打得這麼兇猛嗎?
她不說話,叮噹也沒繼續問,說他們班要網上開班會了,先掛了語音。
陸小時端着剩菜剩飯下樓,她目不斜視地穿過飯廳,去廚房洗盤子。
走了沒幾步,被方劑叫住:“馬上就好了,等一下吧,剛出鍋應該會好喫點。”
他做了個電飯煲蛋糕。
電飯煲上的倒計時歸零,方劑滿懷期待地把鍋蓋打開,露出奶黃色的蓬蓬的蛋糕。
陸小時掃了一眼,好像還真像那麼回事。
她拉開椅子坐下,等方劑切一塊蛋糕給她。
就在方劑把蛋糕倒放在餐盤裏,拿刀將蛋糕對切成六塊的時候,那個出鍋時還挺蓬鬆的蛋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陸小時很給面子地抓起面前的切塊咬了一大口,在方劑期待的目光中點頭:“挺好喫的,就是有點像花生大餅。”
方劑自己也嚐了一塊,蛋糕確實有點扎實了,應該是蛋清打發得還不到位,他的臂力有待提高。
至於花生味,那是花生油的味道,沒辦法,他們家沒有玉米油之類的無味道的食用油,只能湊合一下,他沒想到做出來味兒這麼頂。
陸小時喫完一塊,還要再拿的時候,被方劑制止,“不好喫,別吃了。”
陸小時真心覺得還可以,是有點蛋糕的感覺的,特殊時期,能放心大膽喫蛋糕很不容易。
可是方劑這個完美主義者不想讓這個失敗的花生大餅成爲自己的代表作,所以他不許陸小時吃了:“忘記這個味道,明天再給你做。”
有了道具加持,方劑的蛋糕越做越好,花樣也越來越多。
陸小時早上喫到的是個被切成心形的蛋糕,雖然因爲刀不夠快,切的邊角醜醜的,看起來更像是個屁股。
中午喫的是奶油蛋糕,家裏沒有紙杯也沒有烤箱,方劑還是做的電飯煲蛋糕,切成圓形,在馬克杯裏一層蛋糕一層奶油的鋪起來。
晚上喫的飯菜沒喫蛋糕了,但是方劑在追求完美的路上腳步不停,他在羣裏團購跟單了一個空氣炸鍋。
他想得挺好的,要烤一個漂亮的小蛋糕,然後在風和日麗的某一天,陸小時心情不錯的時候,他來正經地向她表白。
陸小時今天的心情其實就還挺好的,叮噹今天一天的必修網課沒法陪她打遊戲,她自己玩覺得不怎麼好玩了,打了幾把就放下手機,跑了幾次樓下看方劑做蛋糕。
方劑還問了一句:“心情挺好?”
陸小時回了他一個笑,挺驕傲:“昂,叮噹說他喜歡我。”
方劑笑不出來了。
打蛋器打在鐵盆上發出叮鈴咣啷刺耳的噪音。
夜晚,叮噹上線,又陪陸小時玩了一會兒遊戲。他沒再提昨晚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陸小時也當作無事發生,畢竟遊戲裏面說幾句騷話挺常見的。
可能是因爲白天停了一段時間,那個慣性被打斷了,陸小時覺得遊戲好像也就那麼回事,沒那麼上頭了。
她肚子餓,下樓去冰箱翻找喫的,翻出來昨晚方劑做失敗的“花生大餅”。
也沒上鍋熱熱,陸小時直接用手抓了一塊站在冰箱門前喫。
涼了以後蛋糕更硬實了,真的很像喫餅。可是她好像能想象出方劑拿着筷子瘋狂打發蛋清,打到手都抽筋了才把蛋清搞得像稀奶油一樣變性的場景。
有時候,笨拙的心意比精美的口感口感更能刺激味蕾。
陸小時覺得比起今天的那幾個小蛋糕,這個涼涼的花生大餅好像更好喫。
起碼有幾年,她都會記得這個味道。
作者有話說:
方劑:喫飯。
陸小時:不喫。
方劑:快喫飯。
陸小時:不想喫。
(過了一會兒)方劑:小飛棍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