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顏收回手,揉了揉痠疼的手腕,“你怎麼了?”

    薄西宴拼命的壓抑着內心莫名的情緒,“沒什麼,你這個胎記挺好看的。”

    陌顏還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接收道陌顏的目光,薄西宴說:“不好意思,剛剛冒犯了。”

    “沒事。”陌顏孩子都生了自然也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她從包裏拿出上午挑好的袖釦,“送給你,我在商場第一眼看到它,就覺得特別適合你。”

    薄西宴接過,仍然是有些魂不守舍,“謝謝,我特別喜歡。”

    “你究竟怎麼了?”陌顏還是第一次見薄西宴這個樣子,“我的胎記有什麼問題嗎?”

    薄西宴不知道該怎樣和陌顏說。五年前的那一個意亂情迷的夜晚,女人柔軟的身軀躺在自己的身下,柔和的月色流淌進臥室,男人被人下了藥,記不清女人的面容,唯獨手腕上那顆紅色的痣伴着月光融進了他的內心深處。

    他記得女人手腕處十分的敏感,每當他吻上那一處皮膚,尤其是那一顆小痣,都會引得身下的人一陣顫慄。

    第二天清醒回來後,身邊已經沒有人了。要不是秦霜帶着孕檢的報告單,以及手腕上的胎記找來,薄西宴甚至以爲那一晚的肌膚相親僅僅是一個美好而夢幻的夢。

    而薄西宴也是因爲那一顆痣,才相信和自己發生關係的人是秦霜。

    “薄西宴?”陌顏見薄西宴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腕看,疑惑的伸手在他面前擺擺手,“你想什麼呢?”薄西宴從自己的記憶中抽離出來,如夢初醒般看着陌顏。

    “顏,你四年前和薄淮安之間發生過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雖然從薄淮安那裏調査到的,還有根據最近發生的這些鬧劇裏,以及秦霜和陌苒對陌顏的無差別攻擊,這些事情拼湊在一起,薄西宴對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但他還是想親口聽陌顏說。

    提到過去,陌顏的臉色不免有些難看。那些事情大概是她這一輩子的恥辱,見證了她的失敗和懦弱,以及面對所有苦難時的無力。

    陌顏沒有說話,盯着薄西宴看了好一會兒,她原本以爲,自己在聽到他提這樣的要求後會心裏會對他在無任何的情緒,就算是有的話,也只會像是車子壓過石子一樣,‘咯瞪‘一下就過去了。

    然而面對薄西宴略微有些疲憊迷茫的神色,心中的這輛車子卻像是壓在了磚頭上,使她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最終,陌顏伸出手,撫上了她曾經誇過的,長的很好看的眉眼,輕輕的撫摸着他緊皺的眉毛。

    “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之前都是生活在靠海的小漁村裏,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還算是體面。”陌顏笑了笑,“當然,和你們比起來還是差的遠的。”

    “二十歲的那一年,陌家的人找到我的養父養母,說我是陌家走失的大小姐,要接我回去。我養父母自然是高興的,誰不想自己愛的女兒可以過上好日子呢。”

    提起這一段的時光,陌顏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就這樣我回到了陌家,認識了陌苒和薄淮安,至於秦霜,我只知道她是陌苒的好朋友,也是一個出身高貴的大小姐。”

    “回來之後的日子也很好,爸爸媽媽和妹妹對我都很好,還有薄淮安,總是會帶我出去玩兒之類的。”

    薄西宴也笑了笑,陌顏印象之中的最初的薄淮安倒是和自己印象中曾經的薄淮安很像。

    陌顏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陌家接我回來只是作爲聯姻的工具,他們捨不得自己的小女兒受委屈,但如果不和薄家聯姻的話又沒有辦法拯救自己失敗的生意,就把主意打到了早些年被拋棄的大女兒身上。”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己捧在掌心的小女兒喜歡的就是薄淮安。”

    想到這兒,陌顏嘲諷的笑了笑,“陌苒和薄淮安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於是不約而同的將矛頭對準了我。”

    陌顏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薄西宴懂了。

    早些年的薄淮安並不是現在的小薄總,只是薄家絲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少爺而已。陌震天和周紫雲不願意自己的小女兒嫁到薄家喫苦,因此選擇了陌顏,偏偏陌苒和薄淮安又是兩情相悅的。

    這四個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最終卻只有一個無辜的陌顏被捲入其中,甚至是喪了命。

    “我記得你當時懷了淮安的孩子,那個孩子呢?”薄西宴試探性的問道。

    提到孩子,無限蔓延的憂傷毫無徵兆的漫上心頭,“死了,我聽到了陌苒和薄淮安的對話,動了胎氣導致難產,孩子原本就有些胎裏不足,剛出生便被薄淮安弄死了。”

    “至於我,剛剛生產完便被薄淮安丟下了山崖,有幸撿回了一條命。”

    不願意在薄西宴的眼神裏看到可憐自己的樣子,陌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所以說,我是回來復仇的,你要小心一點,不然我可能也會無差別攻擊。”

    薄西宴卻俯身保住了陌顏,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陌顏微微掙扎,不過並沒有什麼作用。薄西宴的手勁兒太大了,又很用力的抱着她,彷彿是想將陌顏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良久,薄西宴在陌顏的耳邊說:“對不起。”

    不知道是爲薄淮安的所作所爲道歉,還是爲自己爲了證實心中的猜測而讓陌顏剖開了自己心裏的傷而道歉。

    “都過去了。”良久,陌顏掙脫開了薄西宴的懷抱,“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薄西宴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

    陌顏:“……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

    “要是沒有什麼別的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薄西宴站起身,“一起喫個飯吧。”

    陌顏看了眼手錶,左右今天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好,你挑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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