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惹你生氣,有點開心 >第 9 章 裝可憐
    “你丫找不痛快是吧?”張釗煩死這倆了,可領操臺是公用的地方,轟也沒法轟。

    祝傑的情況和陶文昌差不多,家裏條件好,運動包都是大牌,走體育是真喜歡這一行,可偏偏不把它當專業培養。

    真想當專業培養,早就被省隊挑走了。他們當體特,更多的是享受,享受運動天賦帶來的喜悅,並非成就感。

    “我可沒給你找不痛快,操場你家開的,就你能來這兒休息?”倆人積怨已久,從初中入隊到現在,隨時都能打起來。可越近體考,祝傑也不大敢和張釗來硬的,他是不練了,考不考都無所謂,自己玩兒不起。

    “傑哥你喝水。”薛業給祝傑拎着包,毛巾、飲料挨個兒拿出來,迷弟捧着巨星似的,“傑哥你腿還疼不?”

    祝傑去年訓練把韌帶拉傷了,傷得不輕,明顯不太願意接這個話題。“我不是讓你回家別等我了嗎,你怎麼還在啊。”

    “我,我……”薛業的成績在隊裏不怎麼樣,馬馬虎虎擦着國二的邊兒上來的,不好意思說自己叫教練給罰了,“我看你還練着呢,想等你一把。”

    “我去……你丫可真深情。”陶文昌最看不慣他,揭他底細,“剛纔讓春哥給罰了吧?”

    春哥是一中田徑隊的總教練,名字裏帶了個春字,大臉盤兒的北方漢子。隊裏都挺怕他。

    “什麼深情不深情的,你丫有病吧?”薛業舉着水杯給祝傑,祝傑嫌他用過,不要,他又悻悻地倒了。

    祝傑對薛業的態度挺叫人看不明白,要張釗說,他對這個小跟班兒真不算好,可該罩他的時候也出頭。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薛業留。

    “你他媽怎麼又讓春哥給罰了?”祝傑捶着小腿,也是一雙跟腱很長的田徑腿,“罰什麼了?”

    薛業不想說,他把祝傑當自己偶像,怎麼敢叫偶像知道自己的成績。“沒怎麼罰……你不是急着走嘛?要不你先走吧,我還得找春哥去。”

    張釗看好戲地來了一句:“呦,沒罰完吧?”

    祝傑這纔看了一眼張釗,眼裏頭都是輕視。“他挨罰是他活該,輪不到你逼逼吧。”說完從臺子上跳了下去,看着很反感薛業給自己拎包,“走了啊,以後別等我了。”

    陶文昌看不上薛業還有一點,這哥們兒蔫壞,從前給張釗打過小報告。“看見沒有,你傑哥不愛搭理你,人家女朋友等着呢,用得上你端茶送水的。”

    在這方面祝傑和陶文昌畫個等號,倆人都是小姑娘不斷的。晚自習之前有個高二女生直接來9班門口找祝傑,祝傑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領人家喫飯去。用得着薛業的時候用一下,用不着了直接甩屋裏。

    所以有時候張釗特別不明白,薛業你丫圖什麼啊,好好的非搞個人崇拜那套。可能是瞧這會兒薛業太可憐了,張釗沒有懟他。祝傑一走,他也走了,直直跑到春哥那頭兒接着挨罰。

    何安一直沒說話,嘴笨,和田徑隊的人也不熟,只是瞧着薛業極不標準的深蹲姿勢感嘆:“釗哥,有時候我覺得體育競技這東西特別說不清楚,你說你條件這麼好,不練了多可惜,我要是你,誰也別想拉下我來。你再說薛業,就他那樣兒的都能上國二,我怎麼就不行呢?”

    “你行,這是體育生的一道坎兒,鯉魚跳龍門懂嗎?”張釗砰地拍了他一下,“幹,這大厚背,震得我掌心發麻,冬訓完你也能把國二拿下!”

    “我當年不也是覺得自己不行嘛,你這叫大器晚成,肯定沒問題。”陶文昌也過來安慰他,多瞧了幾眼春哥那頭,薛業的基礎在田徑隊裏真輪不上個兒,挨罰都能累得臉慘白。“別多想,多練就行,我還覺得鉛球隊裏就你動作標準呢。”

    “真的?”何安和他倆從初一就在一個班,挺信他們,“這回冬訓可能去哈爾濱,等我回來你倆陪我比賽去,給我壯膽兒。”

    “哈爾濱,牛逼,中國體特生培訓大基地!”張釗高一的時候去過,後來再也不去了,“你就放心練吧,我倆陪着你還不行啊,沒出息。”

    何安活動着酸到脫臼的大臂,誠懇地點着頭:“行,你倆陪着我練。我其實也挺羨慕祝傑的,他女朋友真好看……”

    “你瞎逼羨慕什麼啊,等冬訓回來你也是國二!你也有女朋友!”張釗知道何安是個外強中乾,看着比牆還抗打,確實抗打,可內裏很自卑,是個卑微的壯漢子。昌子看着比誰都文青,淡泊名利似的,實際是個拽逼王,這倆哥們兒也是絕了。

    “女朋友算什麼啊,我瞧着祝傑想要個男朋友也能有。”陶文昌撞了一把他倆,“就那頭兒挨罰的那個,我沒說錯吧?他看祝傑時候眼睛裏頭冒水兒,多噁心啊倆男的。”

    張釗聽到冒水兒仨字,剛從腦子裏轟出去的水汪汪蘇曉原又回來常駐了。“幹,你丫也挺噁心,老說他倆幹嘛……快快快,收拾東西回家,明早來學習抄作業!”

    第二天,張釗起得比平常都早。昨晚上沒睡好,不管換什麼姿勢躺下都沒有睏意,害他在堂哥家裏愣是做了3組20次的20kg槓鈴快艇,又腿系橡皮帶來了4組墊上小腿,好歹把旺盛的精力耗光。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一朝體特生,一生體特生。從開始選擇這條路,運動就是張釗生命裏的一部分,不僅把他練成一頭跑步牲口,也給了他一身特別棒的肌肉。

    每回沖澡的時候他自己都感嘆,嘖嘖,嘖嘖,這他媽什麼身材啊,特別是腹肌,對稱,腱劃還深,練不出來的,天生的纔有。到現在都沒交過女朋友可惜了的。

    可不管怎麼折騰,老能想起沙沙沙的寫字聲來。睡醒之後,張釗看着牀邊歪頭凝視自己的哈士奇,更是有一種巨他媽邪性的蠢動。

    幹!昨兒晚怎麼就夢見蘇曉原了!張釗趕緊甩頭,試圖再把滿腦子的肥皂泡兒轟出去,這人有毒吧!哈士奇看他醒了變得很激動,也跟着他一起甩頭,知道這是要下樓跑圈兒了。

    張釗習慣早起,帶狗跑兩圈兒不算什麼,可他不愛拴狗。哈士奇今年剛三歲多,正是頑皮的時候,跑着跑着就找不到了。

    “凱撒!凱撒!說你撒手沒你就真撒手沒是吧!你丫二不二?回來!”張釗在一片林子裏扯脖子嚷嚷,小區裏什麼都好,就是容易找不着狗。凱撒小時候丟過一回,跟着外賣小哥身上的香味兒撒丫子跑了,明明是張釗自己不拴狗的過失,他偏不承認。

    不僅賴送外賣的,還賴小區裏的林子太多,也是很不講理了。

    凱撒從遠處呼哧呼哧地跑回來,長相辨識性很高。別的二哈都是白色猴臉,它偏偏多長出一個黑色的眼圈,像戴着一副眼鏡。但只要看眼珠子就知道這狗有多純,兩隻冰藍色的雪花眼,看人的時候別提多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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