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堪骨司筆錄 >第七十五章,骨相師白殃
    驗完屍,蘇問秋,蘇異和陸傾雲就暫時告辭了,出了提刑司衙門,陸傾雲揹着她的小藥箱說道:“問秋,你可還是欠我一頓飯呢!”

    蘇問秋說道:“下次吧。”

    陸傾雲把嘴撅得老高:“問秋,你不是想賴帳吧?”

    蘇問秋無奈的答道:“行行,走吧!”

    三人還是挑了鄔寐家的登臨樓,陸傾雲是小鳥胃,沒喫多少,一直跟蘇問秋閒聊,兩個人一個驗屍一個是驗毒,加上小時候的關係,幾乎是無話不談。

    蘇異不知是不是因爲插不上話,就一直氣哼哼地埋頭大喫,吃了好幾盤肥牛卷,蘇問秋第一次發現蘇異的食量竟然這麼大。

    可能是因爲剛剛的案件給他們造成了一些心理陰影,三人都默契地都沒點豬肉。

    喫完飯,蘇問秋和蘇異與陸傾雲在登臨樓門口別過,陸傾雲臨走的時候反覆叮囑,案件有進展一定要通知她,她要親眼看着那個變態被逮捕。

    過了兩天,林樊通知蘇問秋案件有進展,讓兩人過去衙門一趟。

    璇璣閣已經通過死者的臉確認了死者身份,她叫蕙娘,是一遠近馳名的簪娘。

    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林樊和鄔寐都愣了一下,鄔寐叫道:“不就是上次失蹤的那個簪娘嗎?”

    蘇問秋一臉迷惑,原來早在這起案子發生前就有人到官府報案,說是有個簪娘失蹤了,但是當時他們正忙於許珍娘投毒的案子,所以這樁失蹤案便當做是普通案子交給知府衙門處理。

    林樊說道:“沒錯,真是無巧不成書,就是那女孩。”

    熟人口中的蕙娘是個清純靚麗的年輕姑娘,給人一種陽光開朗的感覺,一想到她死時的模樣,蘇問秋就感到怒火中燒,什麼樣的變態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林樊還調查了廣陵府所有供養骨相師的胭脂水粉鋪子,差役們拿着陸傾雲開具的藥物單子挨個覈實,排查下來總共有五家鋪子在近期使用過單子上的所有藥物,也就是說,這五家鋪子都有嫌疑。

    蘇問秋說想看看這五家胭脂鋪子的位置,鄔寐立馬展開一張廣陵府的坊市圖,用硃筆將五家鋪子的位置依次標識出來,然後又用黑墨圈出了一個位置:“這裏是蕙孃的家。”

    蘇問秋望着地圖思考自言自語道:“我們挨個走訪一遍嗎?”

    蘇異說道:“不要着急,先去蕙孃家看看吧。”

    說着四人就動身趕到蕙孃家,遠遠地裏正就看到他們道:“林捕頭,你們怎麼來了?”

    林樊說道:“你們坊市的蕙娘找到了,她被人謀殺了。”

    里正錯愕地睜大眼睛,無比惋惜地道:“多善良的一個姑娘,平時每次碰見我都打招呼,咋說走就走了。”

    里正自發地給他們帶路,他們來到蕙孃家,屋裏收拾得乾淨整齊,桌案上還有一些簪花的白描圖紙,架子上放了許多書。

    林樊問里正:“她平時和誰關係比較近?”

    里正說道:“她是個孤女,她說自己是被師父養大的,從小學畫,現在靠着給首飾鋪子畫些花樣子和壘金絲餬口,這丫頭性格內向,平時也沒見她和誰來往過,夫婿……好像也沒有,要不要通知她師父,她每年給師父寫信都是託我送走的,地址我是知道的。”

    蘇問秋立刻道:“暫時不用!”

    自幼養大愛徒以那種方式離開人間,他怕她的師父經受不住打擊,如果真需要問話再通知不遲。

    四人開始搜查,屋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蘇異突然叫道:“問秋,我發現了這個!”

    他從抽屜裏找到一個冊子,記錄了主人每天的日程安排,明顯是蕙孃的日誌本子,看來蕙娘是個很善於安排時間的人。

    蘇問秋拿在手裏迅速翻看,蘇問秋是十月初九失蹤的,但當他翻到那一頁時,發現只有初八,上面明顯被撕掉了一頁,在空白頁上有一個娟秀的筆跡寫着:“蘇問秋,不要調查這樁案子!!!”

    蘇異看見這一行字,眉心猛地一跳。

    蘇問秋把所有人叫過來看,鄔寐深吸了一口氣道:“誰這麼神通廣大,知道你會來這裏。”

    林樊猜測道:“難道是兇手留下的威脅?”

    蘇問秋沉吟道:“不,兇手不會幹這種畫蛇添足的事情,留下自己的筆跡不是找死嗎?”

    蘇異卻是一言不發。

    鄔寐說道:“這人有毛病吧,爲什麼要把關鍵的一頁撕掉!”

    鄔寐說道:“重點是他認識我,而且知道我肯定會查這樁案子。”

    “他叫你遠離這樁案子,或許是在保護你。”蘇異沉吟道。

    “阿異,你知道什麼是不是!”

    “我不能說。”

    蘇異的目光堅定,蘇問秋知道他是不會說了,便沒有多問下去。

    蘇問秋往前翻了幾頁,日程本上全是一些普通的日程安排,但是他意外地發現,十月初五這一頁也被撕掉了,這裏面有什麼含義嗎?

    思考再三,蘇問秋說道:“死者難道十一月三號見過兇手?這人爲了不讓我查,把這一頁也撕掉了!”

    鄔寐說道:“問秋,你太聰明瞭,他這就叫作欲蓋彌彰。”

    鄔寐喚來老六去找這條街上的暗探,找死者近期的接觸過的人,其他人留下來又搜查了一遍。

    在一本舊書裏我發現一張名冊,蘇問秋想死者性格內向,交際不廣,或許有聯繫的人才留下了名冊,就把那張紙拿走了。

    老六辦事麻利,幾人出來之後,他已經回來了,他遞過來一份整理好的人物名冊,十月初五這天,有一個人登門接走了蕙娘。

    老六說道:“屬下叫閣裏的兄弟去查了,接走蕙孃的人叫陳嬌倩,是蕙孃的同門師姐。”

    林樊立馬讓人去查這個陳嬌倩,陳嬌倩就住在不遠處幾人便是直接登門。

    陳嬌倩得知徐小卉出事之後,非常震驚。她說:“十月初五那天,我們大師兄遊歷回鄉去師父那裏,途經廣陵府,我們在爲他接風洗塵。

    隨後陳嬌倩問了蕙娘是怎麼死的,林樊說涉及案情不便透露,然後向她問起當天接風宴時的情形。

    陳嬌倩回憶說那天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蕙娘自幼就比較內向,就是跟幾個師姐妹關係比較好,多年四散的同門他鄉同聚大家說說笑笑,喫一頓飯就散了。

    蘇問秋問道:“你們同門之間,有沒有做骨相師的?”

    陳嬌倩驚異地答道:“有啊!小差爺你怎麼會知道?”

    幾人交換了一下視線,看來他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陳嬌倩不解地說道:“蕙孃的死和該骨相有什麼關係嗎?她長得天生麗質,不需要改骨相吧?”

    林樊問道:“那個做骨相師的同門叫什麼名字?”

    陳嬌倩答道:“白殃,雖然師父傳授給我們的都是繪畫技藝,但畫師出頭實在太難,這白殃不知道從何學來了一手改骨相的手藝,配着經驗的畫技,把那些女人變得美豔得不行。師姐妹們都說想去他那裏改個骨相呢,他還留個地址,我謄寫下來給你們。”

    陳嬌倩起身去案几旁邊鋪了紙張,寫完遞了過來,上面寫着:“西市六街水雲坊紅顏軒”,蘇問秋記得這家鋪子就在那五家商鋪之中,看來這個白殃有巨大嫌疑。

    這麼簡單就掌握了關鍵線索,也是他史料未及的。

    林樊問道:“白殃跟蕙娘有什麼特別關係嗎?”

    陳嬌倩笑了:“能有什麼關係啊,你們不知道白殃沒離開師門那會什麼樣,又矮又黑,其貌不揚,家境也不好,聽說父親是得罪了人被判處流放,他特別自卑。不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現在在我們同門裏面算是日子過得最好的,有自己的鋪子,銀錢不缺,名利雙收,我估計他給自己改過骨相,人也俊俏起來了了,完全就是一個換了一個人,我還笑蕙娘當初沒答應他的示愛呢!”

    林樊大驚:“你說什麼?”

    陳嬌倩喝了口茶:“都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其實也沒什麼,白殃以前給蕙娘寫過書信寄情,寫了十幾封,蕙娘是師父一手帶大的心尖寵怎麼可能看上他呢?有一年上巳節那天,他還給蕙娘做了一個巨大的花燈,也不知道是誰多管閒事,一盆涼水就把花燈澆壞了,也澆了白殃一身,後來他就再沒提過這件事。”

    蘇問秋問道:“接風宴當天,兩人有過接觸嗎?”

    “這我不太清楚!”陳嬌倩忽然壓低聲音道:“我說差爺,我都說了這麼多,能不能透露一下,白殃和蕙孃的死是不是有關?”

    蘇異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陳嬌倩這一番大嘴巴的樣子,說道:“我們找你,那你跟她的死也有關?”

    陳嬌倩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擺手:“不不,我跟她關係多好,是誰也不可能是我啊!”

    蘇問秋笑道:“別亂猜,更不要在同門之間亂說,我們不過是例行調查。”

    其實蘇異嚇唬她一下也是好的,防止她亂說打草驚蛇。

    這陳嬌倩一看就是那種愛傳閒話的女人。

    辭別陳嬌倩之後,四人火速趕往白殃所在的胭脂鋪子,來到櫃檯打聽,被告知東家正在給貴婦人改骨相。

    等了足有小半個時辰,一個穿着青白色衣服的男子和一個用紗布裹着臉的客人才從內室裏出來,鄔寐吐舌道:“改骨相也臺驚悚了吧!”

    蘇異罵道:“鄔閣主也是少見多怪!”

    然後林樊上去對那男子道:“你就是這鋪子的東家白殃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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