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頂級平替[娛樂圈] >第22章 我想上位
    那聲“學長”立刻就讓洛嶼猜到了對方是誰。

    會這麼稱呼他的只有一個人。

    他的聲音比平日裏更低沉,隔着距離,摸不着也捉摸不透,像是安靜江面上覆着一層薄霜。

    可偏偏語氣又輕柔得不可思議。

    “還沒,讀劇本呢。”洛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和平常。

    “要不要一起碰一碰?新劇本我和你之間的情節和臺詞和之前的差距比較大。”

    洛嶼立刻明白了顧蕭惟的意思。

    明天就要按照改動後的劇本來拍戲了,但是他們對臺詞的一些理解也好、表演的方式也好都還停留在原劇本上。

    最好的入戲方法,就是交手的兩人提前碰一碰戲。

    “行啊。哪裏見?”洛嶼一邊起身,一邊拎過外套。

    多半是到顧蕭惟那邊碰吧。

    “你的房間可以嗎?”顧蕭惟問。

    洛嶼愣住了,“我……我房間?”

    顧蕭惟這位主角,跑到他這個十八線配角的房間來對戲?

    但下一秒,洛嶼就明白了顧蕭惟爲什麼要這樣做。如果自己大晚上的跑到顧蕭惟那裏去,被有心之人拍下來,又會到網上說洛嶼想要抱顧蕭惟的大腿,深夜騷擾顧蕭惟之類。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室友的話。”

    “不介意。”

    “那行,我發房號給你。”

    “我就在你門外。”

    洛嶼先是驚訝,接着無奈地笑了一下。

    上輩子他跟顧蕭惟的第一次合作,並不是電視劇或者電影,而是話劇。

    那時候洛嶼已經是演話劇的名家了,而顧蕭惟卻是久別學校之後第一次返回話劇舞臺。顧蕭惟就是個戲癡,能徹夜在舞臺上練習,就連陪他對戲的洛嶼都熬不下去。但顧蕭惟也是左一句“學長,你陪我再練下這段”,“學長,這句臺詞我覺得處理的不好”,洛嶼就無法拒絕地陪他練到滿意爲止。

    看來今晚,顧蕭惟戲癡的毛病又要犯了,後悔沒買點咖啡。

    “都十點多了,這是誰來了啊?”方秦好奇地問。

    “顧蕭惟。”洛嶼說完,就踩着拖鞋過去把門打開。

    只見顧蕭惟穿着深色的長風衣,一手拿着劇本,另一手拿着手機。

    方秦一聽到那個名字,趴在牀邊,側臉看到顧蕭惟走進來,差點沒從牀上摔下去。

    “顧……顧蕭惟……這怎麼回事兒?”

    顧蕭惟走到了方秦的面前,微微頷首道:“晚上打擾了。你是方秦吧?”

    方秦沒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會被顧蕭惟這樣的一線演員記住,受寵若驚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用力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和洛嶼今晚要對一下明天的戲,怕可能打擾到你休息。如果不介意的話,你今晚可以去我的房間休息。你看行嗎?”

    洛嶼一聽,顧蕭惟這是有備而來啊!

    “我……當然不介意……我這就……騰……騰地方!”

    方秦趕緊從牀上下來,把被子鋪好,還特地整理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然後動作迅速地把自己的雜物都收拾了起來,那速度看得洛嶼都驚訝了。

    “你們慢慢對戲……我走了……”

    方秦朝着洛嶼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就頭也不回地關門出去了。

    這間房間本來就小,洛嶼和方秦的牀之間只是剛好夠兩人行走。

    顧蕭惟坐在方秦的牀上,他身高腿長,膝蓋直接就抵在了洛嶼的牀邊。

    站在牀頭櫃邊的洛嶼忽然有一種被對方關進夾縫裏的感覺。

    看着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的洛嶼,顧蕭惟開口道:“是我的到訪太突然了,還是學長在怕我。”

    “怕你,我爲什麼要怕你?”洛嶼笑了笑,一臉坦蕩地在顧蕭惟的斜對面坐下。

    他確定自己並不害怕顧蕭惟,但心臟卻跳得極快。

    空氣裏揚起清冷宛如深林霧凇的味道,那並不是他和方秦洗髮水或者沐浴露的味道,更像是……鬚後水的味道,帶着男性精心收斂的……佔有慾。

    洛嶼把牀頭的劇本拿了過來,一邊翻開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顧蕭惟。

    他的髮絲蓬鬆整齊,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海洋香氛,應該是男士沐浴露的味道。黑色的風衣裏是淺灰色的薄線衫,非常顯腿長的休閒褲,感覺是把自己整理好了纔來拜訪洛嶼的。

    這是顧蕭惟的涵養之一,也是他對對方的尊重。

    “本來心裏還覺得白穎死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跟破布垃圾似的有點虧。”洛嶼小聲道。

    他沒想到顧蕭惟會接下半句話:“而且到死,都跟嚴野沒有交集,連最後的交鋒都沒有就落幕了,很遺憾,對嗎?”

    顧蕭惟擡起眼來看洛嶼。

    那雙眼睛被無數人稱爲“朽木生花”,洛嶼總以爲那是演技,現在看來還有三分天生的美感。

    洛嶼心想不能再看下去了,得趕緊專注起來,不然顧蕭惟發現他不專心,恐怕會不高興。

    “行,我覺得從這裏開始需要研究一下——嚴野得知阿嵐要算計白穎,所以提前去找白穎。但是他不可能衝進白穎的辦公室,那樣會被阿嵐看到。”

    “所以嚴野是趁着白穎買花準備去給母親掃墓的時候下手。白穎在花店裏,忽然就被躲在裏面的嚴野捂住了嘴。依照白穎的性格,他會對嚴野動手,動作一大就會把手下引進來。所以這裏面一定有眼神的交流或者什麼暗示,讓白穎安靜地聽完嚴野的警告。”顧蕭惟說。

    洛嶼站了起來,指着自己的牀說:“假設這就是花店裏的花,我正在彎腰選花……”

    顧蕭惟放下了劇本,從側面接近洛嶼,“而我忽然出現。”

    他的手伸了過來,冷不丁捂住了洛嶼的嘴,以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洛嶼往旁邊帶。

    那一剎那,洛嶼有點懵——這個時候白穎的反應應該是怎樣?

    洛嶼想起了白穎日常隨身攜帶的小匕首,做了一個兇猛地從口袋裏拿匕首的動作,朝着顧蕭惟的腹部紮下去。

    但是顧蕭惟卻先發制人,單手扣住了洛嶼的手腕,迅速擰了過去,以身體的力量把洛嶼壓了下去。

    “唔……”洛嶼摔趴在了對面方秦的牀上,臉正好被壓在牀邊,半跪在牀前。

    他的頭髮散開,落在頸間,顧蕭惟的手仍然牢牢捂住洛嶼的嘴和下巴,另一隻手撐在洛嶼的面前,洛嶼整個被他籠罩了起來。

    “阿嵐今天晚上要在夜明星大街上殺你。”

    顧蕭惟的聲音壓得很低,洛嶼的腦子隨着他的聲音嗡嗡響,他說話時候空氣震動着掠過洛嶼的耳廓,洛嶼感覺自己不是嚴野的老闆,而是顧蕭惟的獵物。

    洛嶼“嗚嗚”了兩聲,擡手拍了拍牀沿。

    顧蕭惟立刻放開了他,扣着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

    “對不起,我好像太用力了。”

    洛嶼從牀面上把皮筋撿了起來,把自己的頭髮向後束,“沒事沒事!我覺得嚴野發起突然襲擊沒有錯,但是白穎的性格是不容被控制和壓制的。”

    “是我剛纔的嚴野發力過猛嗎?”顧蕭惟垂下眼似乎在思考怎麼收起力量來。

    “不不不,嚴野本來就是個有侵略性……不對,應該是有野性的角色。他內心深處對白穎這個老闆本來就不遜,是我的反應還不夠有力量,沒能接住你的戲。”

    洛嶼的手抵着下脣,皺起眉頭思考,然後轉身對顧蕭惟說,“我們再來一次吧。”

    顧蕭惟點頭,退開了一些位置。

    這是練跳操嗎?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洛嶼在心裏淚流滿面,手腕被擰過的地方還有些發麻。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再度入戲。

    洛嶼低頭假裝在挑選花,顧蕭惟從角落裏迅速出現,他擡手伸向洛嶼,影子從面前掠過,洛嶼忽然起身,顧蕭惟的手才碰到洛嶼的臉頰,洛嶼已經做好了匕首抵住顧蕭惟側頸的動作。

    那一刻,洛嶼的目光撞進了顧蕭惟的眼中,像是玫瑰最鋒利的倒刺,危險得彷彿顧蕭惟只要移動一分,血管就會裂開。

    而越危險,某種渴望越是被高高拽起。

    “老闆,”顧蕭惟的脣上帶起了一絲淺笑,像是無形的力量纏繞上玫瑰的銳刺,“阿嵐今天晚上要在夜明星大街上殺你。”

    洛嶼沒有放下匕首,而是冷冷地看着顧蕭惟,“那麼你想要什麼?”

    顧蕭惟脣線彎起,回答道:“我想上位。”

    洛嶼很輕地笑了一下,將匕首收回了口袋裏,繼續選花,“一會兒你陪我去趟墓園。”

    兩人之間的默契達成。

    洛嶼呼出一口氣,向後坐回了自己的牀上,往後繼續翻劇本。

    表面上平靜,心裏卻緊張的一匹。

    草,十年後的顧蕭惟也就算了,以自己現在的修爲竟然差點被年輕時代的顧蕭惟給壓制了。

    而顧蕭惟也坐在對面,看着洛嶼。

    他還記得剛纔洛嶼因爲突然襲擊而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髮絲散落在後頸上,整個背脊繃着蓄勢待發,隨時會掀翻他的統治,不需要藉助任何人的光,這個人他生而明亮。

    “學長,你劇本拿反了。”顧蕭惟忽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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