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頂級平替[娛樂圈] >第75章 解構陸屏楓
    “對,只爲你一個人舉辦的畫展。”陸屏楓溫和而坦然地開口道。

    溫煜馳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陸屏楓執起白瓷的茶壺,給溫煜馳面前的瓷杯裏倒上半杯茶,又兌了半杯奶,輕聲問:“幾塊方糖?”

    溫煜馳笑了,看向對方說:“你怎麼知道我會選擇喝奶茶,而不是咖啡?”

    “我送了你那麼貴重的禮物,可一週過去了也沒有等到你一句感謝的話。如果真的不屑與我交流,你會直接請快遞公司把它退回來。但……這麼美麗的蝴蝶標本,你不會希望它在快遞過程中被損壞,應該會親自送回來。這麼多天過去了,你終於上門了。所以我想,你一定很忙。”陸屏楓聲音溫和得讓溫煜馳緊繃的神經逐漸舒緩。

    “所以呢?爲什麼是奶茶不是咖啡?”溫煜馳好奇地問。

    “七天的加班,你喝的咖啡還少嗎?”陸屏楓靠向溫煜馳,他閉上了眼睛,輕輕嗅了嗅對方衣領的位置,“不是阿拉比卡現磨咖啡豆的味道。你喝了很多速溶咖啡,沒有加奶。如果再喝下去,你眼睛下面的烏青就褪不掉了。”

    溫煜馳原本是強打起精神來到這裏的,聽到陸屏楓這麼一說,他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眼皮也垂了下來,一副隨時會趴在桌上睡着的樣子。

    “三塊糖,謝謝。”

    說完,溫煜馳就拿過了點心塔最上面的看起來最甜的那個奶油松餅,塞進了嘴裏。

    而陸屏楓則不緊不慢地用小鑷子夾了三塊方糖放進溫煜馳的奶茶裏,手指捏着小勺子繞着杯子轉了幾圈,然後將它靠在了碟子上。

    “喜歡我送給你的那些禮物嗎?”陸屏楓的笑容裏帶着一絲玩味。

    “那些禮物?”溫煜馳直接用手抓起了杯子,如牛飲水喝了一大口下去,上好的錫蘭紅茶在他這裏沒了意義,“不是隻有這個‘光明女神’是你送的嗎?”

    “你的同事可不這麼認爲。”陸屏楓若有所指地說。

    大概因爲幾天的連軸轉,溫煜馳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幾秒之後才恍然大悟。

    “哦……你是說那些東西啊。你這人吧,追求極致的美感。但蟑螂、老鼠和蜘蛛的屍體代表的是恐嚇和羞辱。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你送的——不符合你的格調。”

    溫煜馳湊過去看向對方,陸屏楓垂下眼很輕緩地笑了一下。

    “你有一位瘋狂的粉絲啊,大畫家。”溫煜馳直起了背,擡手抹掉嘴角的杏仁碎末,向後一靠,懶洋洋地看着陸屏楓,“大概你送給我的蝴蝶太美了,引起你那位粉絲的嫉妒心。”

    “如果‘光明女神’真的美到這個地步了,你怎麼又會捨得把它還回來呢?”

    “因爲比起‘光明女神’,還有更美的東西吸引我回到這裏。”

    “哦?什麼更美的東西?”陸屏楓垂首笑了一下,然後擡起眼來,目光彷彿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

    溫煜馳的答案卻只有一個字,“你。”

    那一刻,他的笑容在光影之下彷彿薄如蟬翼的月光落入枯敗的城,像是要勾引這座舊城爲他死而復生,吐出最後一次呼吸。

    陸屏楓的目光再不能轉移,只是猶豫地問:“我?”

    “陸先生,你的骨相是我見過的那麼多個活着的人,還有失去生命的屍體裏面,最美的那一個。”溫煜馳擡手又拿了一個小蛋糕,咬下一口,視線卻沒有離開陸屏楓,“我可以鑑賞你一下嗎?”

    “樂意之至。”陸屏楓的笑容裏的玩味更加明顯。

    作爲一個畫家,這還是第一次他本人被當作藝術品被人鑑賞。

    “嗯,你的眉骨立體,眼窩深邃,這些我就不用說了吧。關鍵在於你的眉骨沒有太低,一旦和眼睛靠得太近,就會給人以威壓感,那樣的話你再想擺出溫和的、彬彬有禮的態度來,可信度就不搞了。”

    意思是陸屏楓現在的溫和是假象,只不過沾了眉眼骨相的光。

    “你的下頜骨的線條頗爲鋒利,轉折利落有力量感,讓你自帶距離感的同時又顯得矜貴優雅。”

    “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跟我說黃金分割比了?”陸屏楓問。

    溫煜馳把嘴裏的蛋糕嚥了下去,而這一回陸屏楓又給他把面前的茶添了三分之一,但是卻沒有再加糖和奶。

    這個人觀察和揣摩他需求的能力很強,好比現在,溫煜馳是因爲低血糖所以一進來就猛吃了兩塊點心,但不代表他嗜糖,所以陸屏楓只給他添茶是爲了幫他解膩。

    “陸先生恐怕要遺憾了,您的五官還沒有到黃金分割比例的地步。相反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比例,很大概率會顯得很庸俗。”溫煜馳沒有握着被子的把手,而是像喝酒一樣抓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陸先生骨相的美感在於所有的距離都恰到好處。雙眼距離、眉骨與眼窩的距離、面部中庭的長度、下脣到下頜的距離,都很和諧完美。”

    陸屏楓這一次低下頭笑了,從溫煜馳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額頭和鼻骨,可那種極致的美感卻成百上千被的涌入溫煜馳的眼中,似要引他心中的萬物垂憐。

    “所以你喜歡的是我的顱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會立好遺囑,把我的顱骨送給你。”陸屏楓擡起眼,用很認真的語氣說。

    “是手腕。”溫煜馳說。

    “嗯?”

    “我最喜歡的是您的手腕。”溫煜馳的目光垂落在陸屏楓的腕間門,“可惜……今天我沒有看到。”

    因爲陸屏楓的薄線衫下穿着一件棉麻的襯衫,袖口的扣子繫着,正好遮住了手腕。

    “哦——溫法醫,那天你跟我握手,到底是爲了看我手指上的傷疤,還是爲了看我的手腕?”陸屏楓問。

    “你的手腕。”

    溫煜馳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尷尬和窘迫,坦蕩得理所當然。

    “那還要看嗎?”陸屏楓朝着溫煜馳伸出自己的右手。

    “嗯,要看。”溫煜馳很鄭重地拿過紙巾,擦乾淨手指上的點心碎末,解開了陸屏楓袖口的扣子,將它平整地折了上去。

    陸屏楓的手向前又伸了伸,正好把自己的手腕放在溫煜馳的掌心。

    “我需不需要修改遺囑?”

    “不需要。”溫煜馳的指尖觸碰上陸屏楓的腕骨,“如果有一天您死了,我大概不會覺得它很美了。”

    “爲什麼?”陸屏楓用另一隻手撐着下巴,目光卻一直在溫煜馳的臉上。

    這位年輕的助理法醫垂着眼睫,專注地感受着他腕骨的走向和曲折的角度,他比那些鑑賞家和收藏家對他的溢美要更加坦蕩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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