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葉渡在逃出後山神壇之後,天上的雷雲終於散去了。剛纔前輩替自己擋了那麼一下。
最大的紫色雷霆被黑色的巨爪擋住。
葉渡微微皺了皺眉,直到現在腦海中還回想着這一幕。
之前隱約看不清的記憶好像在此刻清晰了起來,他想起來之前在天師協會,這位前輩就是這樣替他擋住過那個眼珠邪神的。不過他當時並未看清前輩怎麼動手的。
現在想到那隻鋒銳巨大的利爪,葉渡忍不住看向後山。
即使是知道前輩這時候已經離開了,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眼。實在是剛纔的場景太過震撼了。
那樣的利爪,是什麼動物能有的?
葉渡握緊長刀,神色複雜。這時候,一直切斷的通訊器在此時終於聯繫上了。
從葉渡進入後山開始,連天師協會特質的手機也無法聯繫到外面,天師協會的長老們只能緊張的在屏幕前等着,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
尤其是代表葉渡的紅線在命牌上飄搖不定時,更是讓所有人都提起了一口氣。擔心葉渡像是前幾個跟蹤的天師協會弟子一樣死於非命。
好在,在緊張的等了一夜之後,天亮的時候終於聯繫上了葉渡,在手機上的紅點重新出現在屏幕上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喂?”
“葉渡你現在怎麼樣?”
葉家本家的長老迅速開口詢問。
葉渡站在後山,回過神來,這時候將前輩的事情搖了搖頭暫且壓下,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昨天的時候我們就被那羣論壇上的人帶到了後山祭壇……”
他話語不多,只是僅僅描述了一下昨晚混亂的場面就叫天師協會的長老們皺起眉,不難想象昨天的兇險。
他們還以爲進入神壇之後會有好幾天,危險不會那麼快來臨,沒想到電光火石間居然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不等他們籌劃,不止是論壇幕後的那羣人死了,那個危險程度遠遠超過s級的邪神也死亡了?
被葉渡拋出來的消息炸了一下,天師協會幾人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是知道葉渡從不是開玩笑的性子,這時候他們都懷疑對方是玩笑了。
葉渡昨天身處其中和前輩一起隱藏在黑暗中,當時屏住呼吸沒有多想什麼,現在出來之後說起來也覺得驚心動魄。
先是那羣馭鬼師被人利用當做避障珠上的陣法引子,又是論壇那羣人的陣法出錯,猝不及防之下被眼珠邪神暴怒之中撕碎吸收。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一樣。
而最後……那個眼珠邪神也死了。
當時最後的場景葉渡無法看清楚,他在擡起頭時,所有感官都被矇蔽,眼前一片黑暗,只覺得在眼珠邪神引來天雷的一刻,時間和空間都停滯了。
他大腦也停在了那個地方,什麼東西也沒有看清,之後就是時間驟然恢復,漆黑的山洞之中第一道雷霆直直朝着他劈下。
葉渡在避障珠裏前輩急促的聲音下驟然回過神來,迅速在紫色雷霆落下的時候往外跑。
然後險而又險的,在前輩幫他擋住雷劫之後,出現在了這裏。
而且……只是一秒鐘時間,在停滯的空間中那個可怖到讓人甚至覺得無法戰勝的邪神就死亡了?
葉渡微微皺了皺眉,覺得這件事可能只有那位前輩知道了。
不過在擋完雷劫之後,前輩就急促的消失了。
叫葉渡不由有些擔心,不知道對方怎麼樣了。
那麼可怖的,足以毀滅一個邪神的雷劫就這樣劈在前輩身上。即使是知道前輩很厲害,也免不了叫人擔憂。
葉渡說完之後,吐了口氣,將避障珠裝在衣服裏,這纔對着電話道:“現在怎麼辦?”
“這次進入神壇裏的大概有那個山莊的三分之一人。”
“現在山莊中還有不少論壇中的“祭司”。”前輩的事情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想的,他只能先去處理論壇遺留下來的攤子。
聽到葉渡的話後,天師協會的長老們纔回過神來,開口道:“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在的話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干擾信號的邪神已經死亡,你現在試着把定位發過來。”
“天師協會的人立刻過來支援。”
葉渡也知道這件事他一個人處理不完,這時候點了點頭,將定位發送了過去。
目光這時望向了前面死寂的山莊。
神壇裏的事情進行的隱蔽,裴正在下去的時候就有交代過自己一時間很可能無法上來。所以山莊那裏暫時應該不會暴露。
現在,就只能盯着山莊等天師協會的人過來了。
就在葉渡走向山莊時,此時,正在山莊中的裴家人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所有忙碌中的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在這時候顯得分外詭異。
裴柏青從祠堂出來之後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微微眯了眯眼。
這時候空氣之中一陣奇怪的波動傳來。
裴家剩餘的長老和弟子們停了一下之後,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剛纔停下做什麼。在擡起手之後,又繼續做起了剛纔的事情,絲毫沒有發現不對。
裴柏青看着這一幕,直覺覺得不對勁。這時候走出來之後,幾個裴家弟子低頭行了一禮。
“少主。”
少主?
裴柏青想到剛纔那一幕和自己那個神鬼莫測的大哥,這時候忽然開口:“你知道裴懸嗎?”
“裴懸?”
“那是誰?”
和裴柏青同輩長大的裴家弟子一臉茫然。
不知道少主是在說誰?
姓裴,叫裴懸,裴家有這麼一個人嗎?
裴柏青微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瞭然。果然,這些人不記得他裴懸了。
不對,不是不記得。
裴柏青看了眼原本應該存在的裴懸命牌。發現,剛纔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一樣,將對方在裴家存在過的任何痕跡都消除了。
在裴家,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裴懸卻和裴家有聯繫的人。
是裴懸做的。
裴柏青想到自己還知道裴懸,心中不由有些自嘲,恐怕是對方覺得他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
所有人都不記得裴懸和祭司裴家有關係,他記得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