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離是半面妝的閨蜜,他和半面妝的故事,半面妝會說給柒離聽嗎?
鯤不知道,他只知道,似乎在某個瞬間,關於半面妝的情意,就真的被清空了,而後面,滿滿都是柒離。
這樣的感情是否帶有原罪,我不知道。
花重,我只知道,我像被矇住眼睛的蜻蜓,跌跌撞撞往前飛,遇到牡丹一般國色天香的半面妝,停了下來,而現在遇到水墨荷花一般的柒離,亦瞬間被吸引,不管是不是沉墮。
因爲,她那樣美。
柒離亦從來不問他和半面妝的事,也從沒有問過紅豆。
他們是彼此的飛蛾,亦是彼此的火焰。
與柒離相處的時日是那般快樂,彷彿她是另一個自己。
柒離,我很想娶你,我想,我的家人見到你,一定會喜歡你的。有一日,他對柒離說。
真的嗎?雖然我知道這很虛無,可是還是很開心,因爲你是第一個跟我如此說的人,柒離回。
虛無嗎?可是那一刻,想娶的心如此滾燙。
大約上一次認真想娶,還是風月。與半面妝說話的半年,不知是否因爲未見過照片,並未想過永恆。
和紅豆同居一年,亦未想過要娶。
而與柒離只是說話兩個星期,想娶的心就茁壯成長。
在暑假快到一半的時候,有一天突然接到紅豆的電話:鯤,我想去見你,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鯤搖了搖頭,覺得炎熱的夏天彷彿打了個霹靂。
好的,你來吧。他說。
晚上,他給柒離發了一條短信:我大概有兩日不能與你說話,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好的,鯤。柒離回道。
第二天,在南國的火車站接到紅豆。
遠遠的看到紅豆從出站口走過來,他的心裏想起柒離那張唯一的照片,覺得心在不斷抽緊。
紅豆始終只是隔壁的村姑,而柒離,是天上的雲山間的風和柳梢的月。
與紅豆,或許真的到了必須要分手的時間。
他不知道他與半面妝短暫的分離,是否有紅豆的因素,但如果因爲紅豆,再與柒離分手,他會恨不得讓自己死。
這對紅豆不公平,他只想對自己公平。
這是徹頭徹尾的背叛,從一開始就是。
只是,這要怎麼開口,要如何開口?
牽着紅豆的手,在南國的街頭轉了轉,在商店裏給她買了一件白色的裙子。
紅豆很欣喜,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第一次給她買衣服,亦是最後一次。
然後,紅豆跟着他來到他小小的出租屋裏。
當窗簾拉下來,整個房間暗了下來,又是窗外明晃晃的午後,而室內一片暗寂。
他熟悉地脫下紅豆的所有衣服。
擁抱紅豆的瞬間,他想起柒離,心下黯然。
他給她請了兩天假,在接到紅豆之前,他其實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碰紅豆。
可是爲什麼,當紅豆到了眼前,到了身邊,仍然會做這樣的事呢?
他想起他們在學校門口還沒有退房的那間出租屋,他們有長達一年的同居,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太過熟悉。
熟悉到他還來不及想明白,就與紅豆又做完了一場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