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兩人對面，黎富安立馬遞過來一杯熱茶，“老師，喝茶。”
老沉頭淡定的接過茶，喝了一口，嘆了一聲，“唉，那天多虧你們及時給我打電話，不然再晚一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黎富安偏着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趙若蘭，也跟着唉聲嘆氣，“這事兒說來危險。也是那天蘭兒無意中聽見允兒打電話，她才知道的。”
砰——
老沉頭重重的將杯子方在桌面上，發出的聲響嚇了夫婦兩人一跳。
她倆緊張的筆直坐着，靜等着老沉頭訓斥。
“你看看你們倆怎麼回事？黎允兒就在你們眼皮兒底下，還能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忘了你們的身份？婉初這丫頭打小就固執，清高，如果在被蕭承給欺負了，她要想不開尋短見，我看你們到時候怎麼跟上面交代。”
老沉頭有些憤怒。
他那天剛好來瀾城，只是沒想到會突然遇到這種事情。
以他的身份，那天不應該出面去救孟婉初，可時間不等人，他迫於無奈，只能去救孟婉初。
不過好在趕去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若蘭連連點頭，“老師，你說的對。是我跟富安沒有教育好允兒。”
老沉頭將趙若蘭和黎富安兩人的表情看在眼底，忍不住擡手捋了捋白鬍子，皺眉道：“怎麼，你們當真把黎允兒當做親生女兒了？”
“老師，我……我……”
一語中的。
趙若蘭臉上浮現驚慌神色，連忙搖頭揮手，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黎富安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嘆了一聲，“允兒跟我們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胡鬧！”
老沉頭冷哼一聲，垂首，悠然自得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黎允兒的出現本就是個替代品。他的結局，你們很清楚。我勸你們最好斷了不該有的念頭，否則最後傷心難過的只是你們自己。”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趙若蘭抿了抿脣，“老師說的我們都明白。可老師也應該知道什麼叫‘日久生情’。”
“是啊，老師說的對。可我跟蘭兒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又怎麼能做到那麼無情。”
“住口！”
黎富安一句話說完，老沉頭震怒，“記住，你們至始至終要守護的人只有一個。別弄錯了對象。”
他一句訓斥，黎富安夫婦當即低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似的模樣。
見他們夫婦倆這副姿態，老沉頭又有些心軟。
他倚靠在卡座上，擡手撓了撓滿頭銀髮，“人固然有七情六慾，可既然知道有些事情沒有結果，就不該往這件事情上去想。如果你們有足夠的能力扭轉乾坤，或許黎允兒會給你們養老送終。”
夫婦倆擡頭看向彼此，神色嚴肅，最後心照不宣垂首，緘默。
“黎子睿呢，那孩子最近怎麼樣？”老沉頭見他們有些傷心難過，又說道：“子睿是個好孩子，不似黎允兒那麼張揚。你們最好還是把心思放在子睿身上。”
“是，老師。我們知道怎麼做。”
黎富安點頭，一臉嚴謹的說道。
“我以後雖然都在瀾城，但儘量不要見面。上一次在費南街街頭的中心廣場，婉初那丫頭差點就認出我來。”
着實嚇了他一大跳。
“婉初聰明睿智，確實要小心纔是。不過，最近聽見風聲，C國那邊有人要來，目標就是……允兒。”
黎富安言歸正傳，把重要的事情說了一下。
“順藤摸瓜查一下對方是誰。”老沉頭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又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擎默寒跟婉初。他們倆現在攪和在一起，只怕會出大亂子。”
“什麼？不可能。擎默寒喜歡男人，前兩天才被曝光出來的。”
“是呢，當時還鬧得很大。”
夫婦倆以爲老沉頭消息閉塞。
“你倆什麼眼神？照片上那人是誰你們認不出來麼。”老沉頭一臉嫌棄。
於是，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一會兒，老沉頭才離開。
至於後面聊的什麼，就不得而知。
……
孟婉初正在擎家老宅陪着擎老夫人，突然時然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起身走到客廳外面接了電話，“時然？”
“初姐，沉爺爺呢？我給沉爺爺買了酥餅，但我回來怎麼沒找到人啊？”
這些時日，時然一直在婚慶公司，時不時會盯着裝修，整理一下以前的客戶資源，或是去忙其她的事情。
因爲時然一直說要追隨着孟婉初，所以孟婉初給了她帶薪休假。
時然早上才見過老沉頭，然後臨時有事便跟老沉頭打了招呼走了，結果她剛出發沒多久，對方又通知時然不用去了，說是事情解決了。
時然只好折返回婚慶公司，擔心老沉頭在那裏一個人無聊。
在路上，她見到賣酥餅的，特意給老沉頭買了酥餅，誰知道一回來，樓上樓下都找不到他人。
時然便有些擔心。
“什麼？老沉頭不在嗎？”
“是啊，我從樓上找到樓上，現在正在你辦公室呢，也沒見到人。”時然有些着急。
孟婉初當即說道：“你別急，我給他打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孟婉初立馬給老沉頭打了一通電話，“老沉頭，你在哪兒呢？”
“我能在哪兒，當然在公司啊。”
“哦。”
孟婉初尋思着，大抵是公司好幾個房間，時然與老沉頭剛好錯開，所以沒見到人。
她這才說道：“中午你想喫什麼啊？”
“喫什麼都成，我一個老頭子還能挑食不成。”
“那好吧，我喫完飯後給你帶飯去。”
“嗯，我就在辦公室躺着看電視呢。”正坐在出租車上的老沉頭沒想到孟婉初會突然打電話，便撒了個謊。
婚慶公司雖然在裝修，但辦公室新裝修的，所以一直沒動過。
老沉頭爲了讓孟婉初不多疑，便說自己在辦公室。
“知道了。”
孟婉初掛斷電話，準備給時然撥通電話，可當她點開時然電話號碼時，恍然醒悟……
不對!
時然說她在辦公室，老沉頭也在辦公室？
可她剛纔分明聽見了車笛聲。
辦公室裏隔音非常好，怎麼可能會有車笛聲和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