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景頷首,默默等候。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此時,路嚴爵那邊。

    宴席也已經結束了。

    他這邊儘量拖延着時間,但架不住,這幾個老傢伙上了年紀。

    司鷹是最先開口的,“時間不早了,首領,我得先回去歇着,年紀大了,實在喝不了太多。”

    他一邊說一邊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意已決。

    路嚴爵今晚喝了不少,不過他酒量好,壓根沒醉。

    眼見大長老想走,他連忙裝作微醺的樣子,一把拉住大長老,用醉意十足的語氣說道:“大長老着急什麼?難得和幾位長老聊的這麼盡興,不妨再留一會兒。”

    司鷹擺手,說:“不了,我們老人家沒辦法熬夜,再者,首領也有些醉,該回去休息了。”

    路嚴爵打了個酒嗝,道:“我沒醉!我還能喝!”

    接着就吩咐墨風,“你……再去拿幾瓶酒過來!”

    說話時,他似有若無地和墨風對視。

    墨風看出了那眼神的含義。

    伯爵先生,是在問帝釋景那邊的情況。

    墨風意若有似無的搖頭,暗示帝總那邊,還沒來消息。

    不過,嘴上應的卻是,“伯爵大人稍等,我馬上去拿酒過來!”

    大長老見他真的要去拿酒,連忙攔住人,“別去!不必了,真喝不了了。”

    然後又看向路嚴爵,說道:“首領就別爲難我們這把老骨頭了……”

    墨風不由爲難地看了路嚴爵一眼。

    路嚴爵看着大長老,說:“這哪兒是爲難呢?我只是覺得,很少能夠和幾位長老這樣,攤開聊天,這纔想着,多聊一會兒。”

    可大長老是什麼人?

    他掌管七殺門權勢那麼久,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見路嚴爵和平時的模樣,差別有點大,心裏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目光銳利地打量路嚴爵,然後說道:“首領想聊,什麼時候都可以,明天來我辦公室,絕對和首領聊得盡興!今晚,就到此爲止吧。”

    路嚴爵知道,這老傢伙不好糊弄。

    看來,他這邊是沒辦法了。

    爲了不讓長老們起疑,路嚴爵也只好順勢道:“既然這樣,那好吧,今晚就這樣了,我送幾位長老。”

    “那就勞煩首領了。”

    大長老看了他一眼,沒拒絕。

    一行人很快離開。

    宴席的地方,距離長老們的住處不遠,所以他們是一路步行。

    途中,需要經過七殺門中心大樓。

    當一行人抵達這裏時,大長老突然停下步伐,看了一眼。

    對方這銳利洞察的眼神,猝不及防。

    路嚴爵的心臟,一下提了起來!

    其餘幾人也發現了,都奇怪地看他,問道:“大長老,怎麼了?”

    司鷹說不上來,只是環視了周圍一圈,蹙緊了眉頭,“我怎麼感覺,這些守衛,看着都有些懶散的樣子?一個個的,怎麼回事兒?”

    路嚴爵隨着司鷹的話,淡淡瞥了一眼剛走過去的守衛。

    今晚他們的人,給守衛送的宵夜,裏面都有酒。

    酒裏頭放了一些藥粉,喝了倒是不會怎麼樣,但是可以讓人的思想和反應,遲鈍很多。

    爲的,就是潛入計劃能順利。

    眼下這時候,帝釋景的人,可能還在上面。

    絕對不能讓司鷹發現,有什麼問題。

    於是,路嚴爵也附和着大長老的話開口,“的確是有些不像話,墨風!”

    墨風趕緊上前,“伯爵大人?”

    路嚴爵語氣嚴厲,“去,提醒他們一下,這中心大樓,可是七殺門的核心位置,巡邏都這樣鬆散,像什麼樣?”

    “是!我這就去!”

    墨風頷首,立刻就過去了。

    一靠近,他就揚聲對那些守衛呵斥,“都在幹什麼?現在是上班時間呢!提起點精神,是不想幹了嗎?!”

    眼看着路嚴爵的人,去處理了,四長老就沒把這當一回事兒。

    他不以爲意道:“好了,走吧走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估計是入夜了,小崽子們犯困,回頭整治一下就是。”

    說完,就繼續往前走。

    五長老也沒當一回事,很快也跟着離去。

    唯獨大長老沒有動作。

    他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

    路嚴爵一直注意着他,看到他的目光後,就問道:“大長老,還有問題嗎?”

    這老東西,別是想上去吧?

    路嚴爵心裏猜想着。

    結果,下一秒,就聽司鷹開口,“我想起來,有個東西放在辦公室,正好路過,順便上去拿一下。”

    路嚴爵,“……”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老頭,敏銳性是真的強。

    今晚,他已經儘量周旋了,沒想到,還是讓他起了疑。

    路嚴爵腦子轉得很快,所以順勢接腔,“是工作上的東西嗎?大長老白天已經夠忙了,晚上也要爲七殺門這樣操心?實在不必這樣辛苦。”

    司鷹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有,就是落了點私人東西。”

    說着,也不管路嚴爵,擡腿就往裏走。

    路嚴爵瞳孔微不可覺地縮了一下,隨後,又面不改色,很快跟了上去。

    司鷹察覺到,回頭疑惑地問他,“首領怎麼也跟來了?”

    路嚴爵笑了笑,解釋道:“大長老今晚喝了酒,現在又這麼晚了,我跟着你比較好,可別磕着碰着,不然的話,我會愧疚的……”

    司鷹聽完,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加快步伐,繼續往裏走……

    兩人乘坐電梯上去的時候,路嚴爵的心臟都是懸着的。

    希望帝釋景的人,已經離開了吧!

    他在心裏默默祈禱。

    電梯很快就到了樓層。

    幾人從電梯裏出來,走到了辦公室外。

    那位面色清瘦的守衛,沒想到大長老,會這時候過來,眼神明顯帶着點驚慌地看了眼路嚴爵。

    路嚴爵眸色淡然,示意他別露餡,但心臟卻咯噔一下。

    這個神情……說明裏面的人,還沒出來。

    他悄悄打量了一眼司鷹,瞧這架勢,明顯是非進去不可了。

    而他自己,就是現在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司鷹就按下指紋,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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