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蛟回國第五天,她找到張蛟的住處彙報工作,知道張蛟這個時候還在睡着,她就坐在客廳靜靜等他。
張蛟的住處在屠媽的莊園裏,但是不同棟,讓她住得自在一些。這處宅子只有一層,是一棟被芭蕉樹環繞的白色和灰色的幾何建築物,配有一個l型的游泳池。除了兩個圓形臥室就是一個三面開放的不規則的寬敞客廳,落地窗子都推開了,坐在客廳裏宛如坐在涼亭裏一樣清爽舒適,清風肆無忌憚地吹動着一水兒的純白的窗簾。
不知多久,張蛟醒了,在外面一向西裝革履,服飾講究的他擺動着長腿,赤身裸體地走出來,他的身材纖細結實,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和中性的生理特徵,讓他宛若一個造物主設計的,最初始、最完美的人類樣本。但是他的獨臂,前胸和一隻大腿上的,幾乎覆蓋了她肌膚四分之一面積的精美紋身,又在表明他內心有着路西法式的叛逆。色澤,精美別緻的爬蟲走獸,宗教人物,雕樑畫棟,鮮花藤蔓爬在這副完美的軀體上,本身就是一副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
張蛟毫無避諱之意,用胳膊抓着頭髮,打着哈欠:
“青,你來了”
女祕書疊着腿坐在沙發上,擡頭看見張蛟攤手攤腳地站在那裏,面不改色——她早已經習慣了老闆這樣和她坦誠相見:
“頭代目,今天晚上各堂堂主要請你喫飯,那些一對一的邀約我都推了,我覺得可以見一見他們。”
張蛟扯過一件白睡袍,隨便披着肩上,搖擺着走到冰箱旁,取出一個冰球模子,掰開,一個大冰球咕嚕嚕滾落到水晶杯裏,旋轉磕碰着,發出脆響。
擎着酒杯,他又走到吧檯邊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倒在杯子裏。冰球碰到酒,噼啪噼啪地裂開幾道細紋。張蛟邊輕輕搖晃酒杯邊走回青對面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兩條長腿疊在一起,細長的手指抓着酒杯送到脣邊。
“還輪不到見他們,”青只能看到他杯子上的雙眼。
青恍然大悟,默默點了點頭,盯着膝蓋乖巧地沉默了一會兒。
“還有,您讓我調查的,商青宇最近在追求西南商會會長的女兒,叫蔚可兒。如果與西南商會會長聯姻,對雙頭螈會的正經生意大有裨益,商青宇如果追到了她,那下一任本部頭目……”
張蛟無聲地冷笑了一下,青觀察到了:
“您要這個女孩兒的資料嗎?”
張蛟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用,我和她已經見過面了。”
“見過面了您不是剛回來幾天……而且一直在休息”
“青,你記着,”
張蛟懶懶地斜倚在沙發上,一隻手撐着下巴,對着青一臉無辜又意味深長的笑着:
“我永遠都在工作。”
張蛟回來後,少不了幫會上和生意場上的禮尚往來。爲了儘快讓他融入上層社交圈,屠媽讓他負責基金會的事務,張蛟馬上策劃了一場募捐雞尾酒會。
酒會上,張蛟盛裝出席,鬢如刀裁,脣若塗朱,秀眉星目,迎來送往,風度翩翩。儘管她的性別和背景大家隱約都有耳聞,但是很多人見到他還是將信將疑,這種矛盾的神祕感和出衆的樣貌、風度,讓貴婦和小姐們都大感興趣,哪怕是爲了一睹張蛟的姿容也要來參加這次宴會。
募捐的方式很特別,並不是拍賣這種單調、聒噪的方式,而是在自助餐桌和香檳塔,甚至巧克力噴泉邊上都放一本募捐名冊。嘉賓們隨時可以翻看,選擇自己想要捐款的項目,填寫金額和姓名,酒會之後打款就可以了。
這些募捐名冊填滿一張就會送到張蛟手中,遇到大額的捐款就分兩種情況:如果捐款者是男士和已婚的女士,他就會走到主席臺上敲酒杯,念出對方的名字和頭銜,表示感謝。如果是年輕的未婚女士,他就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她面前,邀請她跳一支舞。這樣的方式也是幫這些初長成的年輕女孩兒們進入社交圈,爲衆人們所認識。所以年輕姑娘們的父母踊躍捐款,樂此不疲。
張蛟的高情商讓每個人都賓至如歸,周全妥當,宴會上其樂融融,除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