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爲什麼會道歉?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因爲害怕而道歉求饒很正常,但是他現在儘管是小孩子的外表,靈魂卻還是個正常人啊!”

    “他小時候受到這樣屈辱的虐待,長大以後難道不會想着報仇嗎?以他這種將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性格,重活一次就算會捱打也應該會硬剛到底纔對啊!”

    溫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神祕一笑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喬天睿滿臉好奇,語氣有些焦急的詢問道。

    溫婉這次並沒有賣關子,非常果斷講述給他,“有一個人曾經做過一個實驗,他將好幾個狗狗關在一個窄小的地方,然後給唯一的出口安裝上了一個柵欄。”

    “那個柵欄並不高,狗狗們可以很輕鬆的跳過去,但那個柵欄並不是普通的柵欄,只要狗狗碰到柵欄就就會被電流電到。”

    “一開始它們還會想要出來,但被電了幾次以後,它們就不敢再靠近柵欄了。”

    “後來又過了幾天後,做實驗的人將柵欄上的電流關閉了,可是狗狗們卻還是不敢再靠近柵欄,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它們已經習慣了?”喬天睿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細思考片刻,然後猜測着說。

    溫婉輕笑着點點頭,“這叫做習慣性無助,當它們反覆去嘗試某一件事情,但卻始終無法取得成功,甚至還會一直受傷的時候,它們就會產生一種心理。”

    “它們會覺得自己努力是沒用的,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結果,於是他就會選擇什麼都不做,只會一味地接受困境,試圖讓自己在困境中過的好一些。”

    “這就是方城爲什麼明明已經是大人,明明有脫離困境的思維,卻還是下意識妥協認錯的原因,因爲他的思維已經固化了。”

    喬天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開口幫她補充道;“他因爲從小被虐待產生心理陰影,所以會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脫離困境。”

    “他覺得只有低頭妥協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讓自己不用遭受那麼大的痛苦,這樣來說的話……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走出來過,他只是將自己的恐懼掩蓋起來了。”

    “對啊。”溫婉也是這個觀點,她繼續解釋道;“我之前就說了,人越缺什麼就越會表現什麼。”

    “他之前總說你只能聽我的,你只能臣服於我,是因爲他以前面對着這種情況只能順從妥協,他總說我纔是最後的贏家,是因爲他以前從未贏過。”

    “他之所以會轉變身份成爲一個施暴者,是因爲他害怕再成爲受害者,他在用這種方法提醒自己,你已經脫離苦海了,可事實上他從未走出來過。”

    喬天睿聽到這不禁冷笑一聲,語氣凜冽的說道:“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是很可憐,但他的可憐又不是我們造成的,憑什麼要讓我們來承擔呢?自己淋過瓢潑大雨,沒給別人打傘就算了,竟然還要把別人的傘扯個稀巴爛?”

    “真是恕我難以理解,我覺得他就是一個純純的傻逼,死了也他媽的活該,他當初就活該被家暴死,至少不會來禍害我們。”

    他憤憤不平的說着,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補充解釋道:“當然家暴是不對的,我只是針對他個人而已。”

    溫婉忍不住輕笑出聲,感嘆道;“我當然懂你的意思,我又沒有誤會你,你求生欲倒還挺強。”

    “不過你學的也蠻快的,這麼快就能拎得清了,簡直就是verygood!我生平最討厭那種磨磨唧唧,自己受了委屈還要考慮別人情緒的人了!”

    “有仇就早些報,不然萬一哪天仇人出了意外,出門被車創死了,你想報復都找不到人,那多虧啊!”

    喬天睿將手握拳放在嘴邊,輕笑着點點頭道:“同意!”

    他說完又忍不住感嘆道;“其實是……很多時候真的都是一念之差,如果他有真正走出來的勇氣,在父母去世後好好的生活,一定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人死如燈滅,他父母死都已經死了,他還整天想着那些痛苦的事情,這難道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嗎?”

    “我真的希望每一個有過痛苦經歷的,都可以有直面痛苦走出來的勇氣,可以選擇放下仇恨,也可以選擇去報仇,畢竟這是個人的選擇。”

    “但報完仇後就該向前走,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原地繼續痛苦,更不要去傷害無辜的人,大家都值得更好的!”

    “啪啪啪!”溫婉擡手用力的給他鼓掌,點着頭道;“感謝喬老師的精彩演講!”

    “但你的演講到此結束,請不要打擾我看方城的好戲,也請你不要錯過這番好戲,畢竟這個祕術真的很費道術!”

    喬天睿;“……”

    麻了,他真的人麻了!也真的是說累了!

    世界上到底爲什麼會有溫婉這種,思維跳躍這麼快的人啊?是真的不用思考嗎?

    她真的太知道怎麼讓人從天堂到地獄了,上一秒被誇的不好意思,下一秒就想打死她,真的是絕絕子!

    說起來……他也沒跟溫婉接觸多久,但總覺得自己好像變缺德了。

    他剛纔吐槽歸吐槽,但也覺得好戲還是要認真看的!這種精彩的以牙還牙情節,摩多摩多!

    被當成猴在看的方城,此時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被打的半天都沒能站起身來,強烈的屈辱感涌上他的心頭,卻始終都無處發泄。

    而始作俑者方父對此卻置若罔聞,看着他冷哼一聲便徑直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

    女人見自己的詭計得逞,扭過頭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然後看着地上的方城得意的笑了笑。

    她也並沒有就此收手,摸明白方父的態度以後,她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她緩緩的走到方父身邊,嗲裏嗲氣的撒嬌道;“你家有沒有水啊,人家有一點口渴。”

    方父聽到這話,想也不想的指揮方城道;“方城,你除了裝模做樣還會什麼?還不趕緊從地上滾起來?”

    方父剛纔下手實在太狠,導致方城的腦子到現在都有些懵,但他聽到指令以後,卻還是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

    他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好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更是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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