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7章 誰是蠢貨
    書房裏春宵帳暖,人影重疊翻雲雨,自是不必說。

    畢柔軒內。

    陸柔柔聞聽了聖上給陸凝凝賜婚的消息,氣得劈手摔了一隻豆綠底繪的粉彩成窯茶盞。

    “她陸凝凝一個蠢貨,憑什麼這般好命,竟能得聖上賜婚當正妃?這不公平!不公平!”

    陸柔柔胸膛上下起伏,俊俏的臉上滿是怨毒,她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親去抽陸凝凝幾巴掌。

    趙氏搖晃着一把湘妃扇,“你就這般沉不住氣?嫁給顧成澤那個活死人,是什麼天大的好事嗎?等顧成澤一死,方延輝繼承了爵位,你就是側妃,你若爭氣,鬥倒了孫家的悍婦,那承安王府還不是任你拿捏?”

    陸柔柔直跺腳,“阿孃說得容易,孫家的悍婦可是嫡出,孃家又有軍功,如何好拿捏?”

    “難不成我那死鬼姐姐不是嫡出?”趙氏拉着閨女細勸,“你別被悍婦兩個字嚇着了,武將世家出身的女子,那都是頭腦簡單,說白了就沒腦子。再說,女子厲害有什麼好處?哪個男子喜歡自家娘子張牙舞爪喊打喊殺。男人都一樣,他們喜歡小意溫柔,知情識趣的。你瞧你父親,這些年還不是拜倒在了你娘我的石榴裙下。”趙氏很是得意。

    陸柔柔有些聽進去了,忙問:“阿孃,那我該怎麼辦啊?”

    “有孫家那悍婦正好襯着你善解人意,你只要把姑爺的心牢牢抓在手裏,辦什麼事都會如魚得水。別瞧那玉屏縣主咋咋呼呼,好像多厲害似的,實際不過是個紙老虎。且她眼裏不揉沙子,再不待見你,也會護着你肚子裏的孩子,只要你先生下庶長子,還怕沒有翻身的機會?”

    陸柔柔又有了信心,扎進母親懷裏道:“女兒知道了,阿孃當年那般艱難,如今都能叫那些正房貴婦們高看一眼,女兒定要能做到。”

    趙氏慈愛地撫摸着閨女的頭,“這就對了,讓那個蠢貨嫁到承安王府也行,她那般好拿捏。一旦承安王身子有異,定會聽咱們母女的,極力向朝廷陳情讓咱們姑爺繼位。本來七八成的勝算,現在板上釘釘了。而且日後你跟孫氏有什麼齟齬,她一準向着你。待等利用她鬥倒了孫氏,那蠢貨還不是任你處置。”

    “哼,阿孃說得對,女兒就先忍忍,到時候,非要好好懲治那蠢貨,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出了這些年一直在她下頭的惡氣!”

    次日一早,富平侯就擡瞭如眉做眉姨娘。

    按說她是家裏的丫頭,本該從通房丫頭做起,可昨晚上這小妮子表現得實在優秀,叫富平侯愛不釋手地重回青春,心裏實在疼寵得緊,捨不得她當通房丫頭。

    趙氏聞聽,不禁有些惱,可片刻就又壓了下去。

    擡個姨娘而已,自己可是貴妾,那小賤蹄子怎麼也越不過她去,侯爺不過是一時興致,從前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過,她犯不着爲着個丫頭髮火,壞了賢良的名聲。

    她現在有兒有女,兒子也長到十四了,又是將軍府二姑娘出身。

    一個買來的丫頭,老子娘都是做工的,有什麼出息頭,不妨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只要不讓她生孩子,只當家裏多個阿貓阿狗的小玩意就算了。

    她一邊忙着給兩個丫頭辦嫁妝,一邊騰出手來沒忘了讓人把如姨娘安置到秋爽齋去,又撥了幾個丫鬟婆子伺候。

    趙姨娘這般大度,富平侯連着誇了她好幾句,直說有她真是三生有幸,然後歡快地去秋爽齋臨幸新寵。

    辦起嫁妝的事來,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只是這差事落在趙氏手上,陸凝凝給多少,陸柔柔給多少,也就是有水分說頭了。

    天底下就沒有庶出的姑娘,比嫡出的姑娘嫁妝多的道理。

    又何況陸凝凝是嫁去做王妃,陸柔柔不過是給人當妾。

    趙姨娘給陸凝凝準備了一把二十八擡的箱籠嫁妝,陸柔柔的則是六十擡。

    這不過是明面上的,內裏自然好做手腳。

    陸柔柔那六十擡塞得滿滿當當,蓋子都難合上,全是值錢的物件。

    陸凝凝那一百二十八擡,瞧着多,全是用些不值錢的東西充數。

    方家給陸凝凝的那份,和陸凝凝母親的嫁妝,不少好東西,全塞進了陸柔柔的嫁妝箱子。

    趙氏做得十分大膽,左右那丫頭平日裏什麼都不管,自己手頭上多少銀錢都不知道,活得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陸凝凝若還是從前那個陸凝凝,就真被糊弄過去了。

    可現在的那病弱身子裏的靈魂,人生夢想就是坐在錢眼裏摸錢邊兒,俗稱“財迷”。

    拿到嫁妝單子,就叫薛婆子去核對。

    那些箱籠果然有貓膩,薛婆子當即就鬧了起來。

    “怎麼沒有城南的田莊地契?那是我們夫人的陪嫁,如何不在大姑娘的嫁妝裏?還有方家指給的金累絲紅寶石攢珠頭面怎麼也沒有?還有我們夫人的珍珠冠,貓眼石的鐲子戒指呢?哎喲呦!這箱子居然還有空的?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姑娘的嫁妝動手腳,真是沒天理了!”

    當時剛用罷晚膳,太陽還沒落山,趙姨娘剛歇了沒一炷香,就聽珍寶樓鬧了起來。

    薛婆子是過世的侯夫人的陪嫁,在府裏資歷深年頭久,素日有幾分體面,她說要替大姑娘來瞧瞧嫁妝,底下那些人也攔不得,誰知一看竟鬧出這等事來。

    她聲如銅鈴,氣勢豪邁,嘴裏的髒話如破天大雨噴了出來,讓人插不上嘴。

    “哪個髒心爛肺地生出這般不要臉的下作心思,昧了人家的物件也不怕遭報應!竟在自己家裏做起了賊!欺負我們姑娘沒有親孃嗎?我呸!在嫁妝上動手腳,是預備昧了錢買棺材嗎?什麼東西!滿京城都沒這樣地扒拉要出格的姑娘嫁妝的,堂堂一個侯府,今日老婆子真是開了眼了!”

    趙姨娘一路急三火四地趕過來,見薛婆子還叉着腰在罵是真急了,這要是傳出去叫人知道她苛待嫡女的嫁妝,名聲就全毀了。

    “你在這胡說什麼?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趙氏身邊的婆子連忙拉推搡,薛婆子兩膀子一晃,把人甩開,“不心虛拉扯個什麼!”

    陸家大姑奶奶禮部尚書夫人,正陪着兄長陸遠奎和新納的如姨娘,吃了飯消食走到珍寶樓門口。

    “呦,這大侄女的嫁妝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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