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45章 倒打一耙
    同爲女子,老太妃也並不是一個完全沒有是非觀的人,看這丫頭可憐,心底裏不禁閃過了一絲憐惜之情。

    下意識地就要叫人攙瑞雪起來。

    卻在這時,有女子撥開衆人,拽住她的頭髮,一把把正要站起來的瑞雪扯得摔回了原地,骨頭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厲害。

    “你這丫頭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家夫君身有官身,乃是從六品衛千總。就爲着你一句話,還要叫他當衆寬衣解帶,成什麼體統!”說話的是朱正延的娘子,老太妃的親外甥女劉芸兒。

    她這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老太妃深知自己那侄女婿,是個見了美色就走不動道的玩意,這話冤不得他。

    可朱正業身有官身,又是芸兒的夫君,這事哪怕真是他做下的,也犯不着爲着這點事得罪了。

    “咳,你這丫頭是落水暈乎了,一時記差了也是有的。既然人沒事,都散了吧。大傢伙回去喫酒!”

    朱正業挑釁地衝着地上的瑞雪露出了一個噁心又油膩的壞笑,也跟着往席間去。

    衆人四散開來,婆子們得了老太妃的眼色,忙攙着瑞雪往外拖。

    瑞雪的那股子委屈怨氣,不住地往上頂,迫切地想討個公道,可她人微言輕,又能如何呢。

    偏這此時有人通稟了一聲:“王妃娘娘道。”

    陸凝凝便從外頭直直走了進來,瑞雪兩眼含淚,泣不成聲,可算瞧見了救星。

    陸凝凝這暴脾氣算是被惹毛了,莫說是瑞雪,就算換了其他不相識的丫頭,她也是要護着的。

    憑什麼臭流氓調戲良家婦女,能不用承擔責任,全身而退?

    這事今日要是這麼隨便糊弄過去了,往後再想要公道就更難了。

    陸凝凝緩步走來。

    “三表姐夫既是官身,名聲最是要緊,既然說不是歹人,合該當着大家的面,自證清白纔是!免得日後有什麼風言風語流出去,壞了官聲。”

    陸凝凝冷着一張臉站在原地,倔強地仰着頭,目光凌厲,氣勢逼人。

    老太妃卻瞧見她就煩,此時更想護犢子。

    “你手底下的丫頭不省心,你也在這鬧,非要在我過壽的喜慶日子裏,惹得大家不快還不夠!在這直眉瞪眼、咬牙切齒地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老太妃張嘴就罵,她察覺到這事自己那混蛋表侄女婿八成不佔禮,便從禮法上制約這個兒媳婦。

    陸凝凝原本的工作是金融業高級講師,成日裏跟各種領導打交道,察言觀色揣度心意的本事,早磨了通透了,哪裏會猜不出老王妃是什麼意思。

    瑞雪在邊上卻害怕得陣陣發抖,渾身控制不住地顫。

    陸凝凝心裏冷笑,硬撐着一口氣,躬身對着劉氏和老太妃行了禮。

    “母妃,兒媳此舉可是爲了三姐夫好,今夜若不說清楚,明日門戶一開,家裏的使喚人一出去,這事就堵不住了!”

    老太妃臉色氣得鐵青,朝廷裏不太平,她可不想這時候讓家裏檔子事?

    “你今日非是要鬧得家裏雞犬不寧嗎?”

    老太妃冷着臉,聲音聽着已然有了怒意。

    “母妃,並非我在鬧,若非有人先浪蕩無禮,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來?兒媳不願生事,可這承安王府滿門榮耀,自然該是處處嚴謹規矩,如何能跟山野之中,因家薄人弱,被欺負了也只能窩囊忍着的人家一樣。”

    朱正業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只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那臭丫頭算完。

    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急中生智上前一步,抱拳拱手深施一禮。

    “姑母!侄婿原本不願意說出實情,可王妃和這丫頭如此苦苦相逼,侄婿也不得不說了。”

    陸凝凝心裏一緊,總覺着這人要作妖。

    他義憤填膺的一臉委屈狀,“姑母!適才這丫頭跳河之前,確實跟侄婿有過糾纏。”

    劉芸兒眼前一黑,自己這夫婿怎得這樣蠢笨,就該咬死了不撒口,絕不承認。

    一個使喚丫頭有的是法子堵嘴磋磨,他這麼一認,置自己於何地?

    朱正業言辭懇切,幾乎落下淚來,“姑母,可這並非如這丫頭所說,侄婿對她有什麼不軌啊!我與娘子十分恩愛,怎麼會做此禽獸之事。是這丫頭突然衝過來,勾搭與我,說想給我做妾,侄婿不肯,推脫了幾下,這丫頭便稱,如若侄婿不答應,她就以死相逼壞侄婿的名聲!”

    陸凝凝看着這樣表演,心裏只覺得陣陣反胃。

    這年頭樹還要皮,人不要臉,居然幹出這種倒打一耙的事來!

    朱正業說着竟跪下磕頭,“侄婿剛纔不認,是顧忌這丫頭她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叫人知道了,壞了名聲可怎麼好?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這丫頭不依不饒地攀咬侄婿啊!雲兒如今還懷着身子,叫她見了這個得多傷心,都怪侄婿太心軟。”

    他這說辭,並不足以騙過別人,不過擺擺樣子,重點就是後頭那句。

    劉家嫡女二姑娘劉芸兒,現在正懷着身孕!

    他即便是真髒,老太妃愛侄女心切,也得親自給他擦了,把那些髒從他身上摘乾淨!

    瑞雪扶着一棵樹,止不住地流眼淚。

    陸凝凝走到老太妃身邊道:“母妃!若說旁的丫頭一時錯了主意也就罷了,瑞雪是我貼身丫頭,我如今貴爲承安王妃,她自然也跟着沾光,日後何愁沒有好人家,怎麼會這般糊塗行事!”

    朱正業恨得咬牙切齒,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話。

    “縱使王妃這般伶牙俐齒言說,可剛纔誰知道你那丫頭腦子裏轉的什麼念頭。”

    老太妃心裏也是爲煩躁,鬧成這樣,再想輕輕揭過是不能了。

    朱正業那小子,確實不像個樣子,好色風流惹出亂子來,早知今日就不請他過府!

    “我看此事,今日斷不明白了!”劉芸兒摸着肚子咬牙道。

    朱正業滿臉殷勤,“娘子莫要動氣,你身子重,動了氣,傷了孩子可怎麼好?”

    這話是說給劉芸兒聽的,也是說給陸凝凝和瑞雪聽的。

    若承安王妃還鬧,爲着個丫頭,驚了劉芸兒的胎,就擎等着,被唾沫淹死吧。

    劉芸兒冰着一張臉,瞧也不瞧朱正業,不着痕跡地撇下了他的手。

    “姑母,王妃,這丫頭口口聲聲稱被輕薄了投湖,女兒家名節要緊,此事今夜確實得有個說法。”

    這話是向着瑞雪說的,可陸凝凝總隱約覺得這個二表姑娘來者不善。

    “甭管今日是個什麼結果,流傳出去瑞雪這丫頭名聲也毀了,日後尋夫婿也是艱難,我倒是有個萬全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去,只見劉芸兒嬌豔如花瓣的朱脣輕啓。

    “不如將瑞雪嫁給我家夫君做通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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