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54章 面見聖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富平侯陸遠奎!

    他一襲朝服未換,腳底恍若生風,顧不得規矩的硬是闖進了承安王府的後宅。

    疾步快走,甩開幾個攔着的丫鬟婆子,一頭紮了進來,瞧見半臥在小榻上的陸凝凝,立刻就流出了兩滴,老父親牌鱷魚的眼淚。

    “哎喲我苦命的閨女唉!辛辛苦苦懷着這承安王府的血脈,竟叫人這樣糟踐!”

    陸遠奎一把攥住了陸凝凝的手,當場痛哭流涕、捶胸頓足。

    “我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着的掌上明珠,今日竟叫人構陷逼迫到如此地步,是我這當爹的無能!才叫人這樣欺負了你去!月娘啊!你睜開眼瞧瞧吧!你去得早,只給我留下這麼一點血脈,如今叫人這般誣陷。你要是在天有靈,就該降個雷劈了那嘴狠心毒的惡婦,爲咱們凝凝做主!”

    陸遠奎聲淚俱下,抱着閨女鬍子都隨之顫抖,哭得衆人目瞪口呆。

    陸凝凝心道:這精湛的演技,不愧是成日裏跟趙姨娘那種頂級演員上私教課的,這可比剛纔承安太妃的那一通哭感人肺腑多了。

    她微微偏過眼神,去看跟過來的銀枝,那丫頭對着她微微頷了一下首。

    這丫頭果然聰慧,陸凝凝的妝鏡抽屜裏,根本沒放什麼清涼膏,卻有一塊富平侯府陸家的牌子。

    銀枝回去翻找,瞧見了,便猜到了她的意思,找人去了陸家,把這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陸遠奎全說了。

    陸凝凝這個閨女,在承安王府如何受欺負,陸遠奎不見得想管。

    他一個沒落侯爵,哪裏敢管王府的事。

    可如今不一樣了,受欺負的已經不是他的閨女了,那是一塊即將降生的金疙瘩,是以後整個承安王府的繼承人,陸遠奎便是拼了這條老命,爬也要爬了來的。

    承安太妃自己撒潑慣了,可鮮少有人跟她對着撒潑,更沒遇上過比她還能撒潑的大男人。

    一時有些無措,“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分明是你這閨女不檢點,誰冤枉她了!”

    陸遠奎撲騰起來,“我家丫頭那也是正正經經侯門嫡女,容不得太妃這般作踐,我看很該去告御狀!一切自有聖上和皇后裁奪!你既然篤定,我家女兒不檢點,爲何不敢去面聖?”

    “我,我那是體恤聖上爲戰事心焦。”

    “得了吧!既然太妃都生出開祠堂的念頭了,那便不怕把事情鬧大了。你不怕!我陸家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不去告御狀,我還要去告呢!非要還我家閨女一個清白!”

    承安太妃心頭一緊,旁人不知道這裏頭的關竅,她哪裏會不知道,不禁顫聲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如今是我顧家人,你一個姓陸的少在這裏無理取鬧!”

    “呵,想不到這承安太妃如今也能說出這般話來!既然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怎麼你孃家那些子侄還跟蝗蟲似的,成日裏往姑母家裏跑!”

    陸遠奎早眼紅壞了,他也想到承安王府刮油水佔便宜來着,可惜凝凝在王府根基未穩,麝香的事,又把貴婿得罪了,這才一時不好來打秋風。

    可他不能來,那劉家人成日裏來,難免叫他眼饞,心裏早憋着火呢。

    “我陸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既然鬧得難看,那就跟我一起去面聖,辯一辯此事,不然……不然……”

    陸遠奎四處瞧了,想找什麼東西卻遍尋無果,愣是雙手摸到腰上,當着屋裏一衆女眷的面,把自己的隨身的腰帶解了下來,抖開了,指着泰康閣粗壯的房梁。

    “不然,我今日就吊死在你們承安王府,也好叫外頭人都知道知道,你承安太妃,誣陷兒媳、逼死親家,死後變成鬼我也不叫你好過!”

    承安太妃出身名門,嫁的又顯赫,身邊之人,無論男女,都是彬彬有禮,什麼時候見過,當作一種女眷解腰帶,要尋死覓活的這般潑皮無賴。

    “你不要臉!”她又急又氣怒罵道。

    陸遠奎一手扯着腰帶,一手插着腰,頗有底氣。

    他現在可是未來承安王府繼承人他姥爺了!貴婿又立軍功,前線大捷。

    關鍵他那女婿又與其母不睦!

    他還有什麼要怕這老太婆的!

    “誰不要臉!誰不敢去見聖上,只敢在這跟村婦似的扯嘴,誰纔不要臉!”陸遠奎反譏。

    承安太妃深吸一口氣,卻還是被氣得直髮抖,“面聖就面聖!誰不去誰是孬種!”

    正要告辭的鎮南太妃:……

    “咳,這事說到底是你們顧陸兩家的事,你們要去面聖,我就不必跟着了吧?”

    “此事事關你元家元思遠那姦夫,你還想跑?”承安太妃怒目而視。

    陸遠奎也上前一步,深鞠一躬。

    “太妃娘娘,這承安太妃是如何欺辱、誣陷小女的。您都是親眼瞧見,親耳聽見的!還請太妃一同進宮,爲我家小女討一個公道!”

    鎮南太妃左看看右瞧瞧,愣是毫無退路。

    她爲人又不機敏,實在想不出一個脫身的說辭,只能隨之應了。

    “好吧,那我便隨你們走一趟,事情了結了,也能洗刷我家二郎的冤屈。”

    陸凝凝心中暗想,左右都是要鬧得人盡皆知,陸家主動進宮面聖,討回公道,更顯得持身端正、不畏檢驗,若有什麼流言,她也站得住理。

    陸遠奎則是成竹在胸,他生的這丫頭他知道,柔兒不大檢點跟男人有什麼還說得過去,凝凝這性子斷然不會,自己的金外孫,決計是顧成澤的血脈。

    鎮南太妃答應了,去皇宮的路上,心裏卻越發慌張,二十多年不曾入宮了,上一次還是……自己原本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還是破了自己的誓言。再見他,又當如何面對呢?

    坐在轎子裏的承安太妃,如喪考妣,手上的串珠,被攥得太緊,以至於硌得肉生疼。

    她臉色灰中帶白,拼命往下吞下一口乾澀的口水,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在那一片死寂的臉上,突然笑得越發詭異了起來。

    無論他們怎麼辯,自己這一回一定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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