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沖喜王妃想守寡 >第84章 京城官眷爭男人
    纏枝牡丹翠葉薰爐裏,真往外冒着絲絲縷縷的白煙,裏頭焚香的鵝梨帳中香,聞着清雅不俗,卻香氣幽微,對有孕的女子並無害處,也不刺鼻。

    豆綠瑞彩鴛鴦茶盞裏,是烹煮得宜的紅棗茶,有孕之人不宜喝茶葉,在這清寒的秋日裏紅棗茶便正正好。

    嘉依一身鵝黃色掐花對襟薄夾襖,梳了個垂雲髻,只用了一對鑲寶石的蝴蝶簪子,瞧着溫婉動人。

    陸凝凝怔了怔,在舟城時,她便從元思遠嘴裏聞聽了,他和嘉依的事。

    還跟顧成澤分析商量了,料定了這事,是當時嘉依這小女兒家爲着紀王想尋她做續絃的事正惱,偏元二郎又惹了他,一時意氣口不擇言,才做出到鎮南王府登門的那般事來。

    元思遠和嘉依之間能有什麼情分呢?

    從前連見都沒見過,只見了那一回,便鬧成那般,若說惡語相向也能一見鍾情,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可今日她這般期期艾艾,倒好似真鍾情於元二郎,日日盼君歸一般。

    “元小將軍自是安好。”陸凝凝謹慎說着。

    嘉依郡主捋着手裏的帕子,越發顯得有些羞臊。

    到底當真是情真意切,還是如今元思遠榮譽歸來,英雄氣概加身,前途一片明亮,才讓人生了婚配的心思,卻很難說。

    陸凝凝雖則一時瞧不清楚嘉依的心思,但元思遠的心思卻是明朗的,他當真是對這丫頭半分想法也不曾有的。

    如今戰事初定,男人們在朝堂之上如何封賞,女人們在後宅裏,亦是盯準了此次平亂的那些功臣。

    恨不得即刻捉來當自家女婿。

    ……

    顧成澤是太陽快落山時回來的。

    這大半天的工夫,朝堂上忙做一團,承安王府的門口也沒閒着。

    那些官眷們,好似個個跟王妃娘娘沾親帶故似的,恨不得擠破頭地往裏扎。

    全叫銀枝用“王妃路途實在勞頓,今日不宜見客,待等歇上幾日,再下帖子邀各位夫人入府相聚”給擋了。

    陸凝凝換了一身家常的葡萄紫飛鳥薄絨羅裙,正坐在一旁跟着薛婆子學做孩童用的肚兜。

    按說原主從前一個正正經經的古代人,針線女紅至少是該會的,偏那主兒是連針線都眼暈,趙姨娘也樂得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秧子,在原主把手指扎第二個洞的時候,就把人摟在懷裏,斥退了一干女紅師父。

    因爲連針線活也得從頭學起,好在陸凝凝有這個耐心。

    在此之前,她剛花了三個時辰,翻看了管家巴巴送來的王府賬冊。

    自打她嫁進承安王府這樣久,這還是賬房頭一回主動交了賬冊來。

    一個不知道能活到哪天的病秧子王妃,誰還敢叫她管賬。

    如今可不同了,王爺得勝歸來,誰不連帶着高看王妃一眼,又何況如今王妃的名聲,那也是響徹京城,又身子漸好,身懷有孕,那是一千一萬個貴重。

    誰還敢輕慢半分,自然是忙不迭地巴結,甚至都沒先跟老太妃過問。

    好在陸凝凝是金融行業的高材生,看賬冊這事實在是得心應手,處理起賬本來,現代方法可比古代的方法快得多。

    把厚厚的幾本賬本過了兩遍,心裏就有數了。

    “回來了,爐子上溫着熱茶,快喝兩口暖一暖身子。”

    顧成澤笑着在陸凝凝身邊坐下,把人圈在懷裏,言語間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朝堂之上虛與委蛇,午膳聖上賜了宴,鬧騰到現在,當真比打仗還煩。”

    陸凝凝笑着親手給他倒了茶,放在一邊晾着。

    伸手摸了一把顧成澤的臉,很誇張地說:“哎呀,看把我們王爺折騰的,半日不見都瘦了。”

    顧成澤被他逗笑了,蹭着陸凝凝的肩頭樂道:“哪就那麼誇張。”

    兩人鬧了一會,顧成澤忽然反應過來。

    “對了,我此刻合該去給母妃磕個頭。”

    陸凝凝不知道顧成澤從小到大在老太妃那裏碰過多少回壁,以至於每每提起她來,本能地收斂表情,做出一副不疼不癢,沒血沒肉,不會哭不會笑,像個假人一般的模樣來。

    陸凝凝心裏一痛,握着他的手更緊了。

    “我原想進門便去拜會母妃的,是嘉依陪我進的門,說是太妃娘娘要午睡,也不大想見人,行禮問安便免了。”

    “哦”顧成澤淡淡應了一聲,面上依舊無波無瀾。

    他不知曉自己的身世,當兒子地從戰場上九死一生地回來,而母親卻連見都不願意見一眼,那心裏的滋味能好受纔怪了。

    陸凝凝不大會勸人,只好扯開話題。

    “今日去朝堂如何,聖上和御史言官們,可有異議。”

    顧成澤正色道:“軍中自然一口咬死了,梁王是不堪其辱,憤而自盡的。我來時便料想了,朝堂之上必有爭議,想了無數個應對的法子,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此話怎講?”

    “朝堂之上,文臣們好像都長了同一條舌頭,一個提出異議的都沒有。我看此事,是紀王授意不提的。”

    陸凝凝有些不解,“紀王爺聽聞門生故吏衆多,他若着意,倒是能穩住幾分局面,可是,他爲什麼這般做?素日裏咱們也沒有什麼交情,又何況上次嘉依妹妹的事,咱們只有得罪他的份兒。”

    顧成澤眉心一跳,淡淡道:“梁王身死,他那餘下的那兩個兒子,現在被紀王接了去,養在膝下。”

    陸凝凝瞳孔微震,這位紀王爺,能力不俗,卻常年遊離在儲君的邊緣,就是因爲沒兒子。

    到如今,梁王過世,他白得了兩個兒子,往後後繼有人,榮登大寶,亦是名正言順。

    又何況梁王的兩個兒子,一個四歲,一個兩歲,這般幼小,連事都記不得多少,現在開始養着,便跟自己親生的是一樣的。

    東宮那股子風,只怕是要刮到紀王府去了。

    “所以,他是想賣你個人情?”

    “想來是如此。”

    陸凝凝長嘆了一口氣,“且不管風雲如何際會,別再鬧出亂子纔好。”

    “放心吧,這段日子總歸安穩了,皇后娘娘還說,要辦個宴席,請各家的大臣官眷們熱鬧熱鬧。不顧我瞧着,倒像是要個此次的功臣說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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