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們認知中，高高在上的仙人嗎？
就因爲楚夜幾句話，就嚇成了這般模樣？
就連想要離開，還要得到楚夜的允許。
這一幕，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還有楚夜那句：大周疆域所及，皆爲大周子民。
更是讓朝堂上的羣臣熱血沸騰。
這讓他們隱隱看到了一個萬仙朝拜，萬宗歸服的皇朝。
在這個皇朝中。
皇朝不再是個各大仙門的附庸。
反倒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門，成爲了皇朝中的一部分。
就連寧翼在楚夜的聲音中。
也憧憬起了那幅景象。
這也是寧翼一直所期望的景象。
同時朝堂中的大臣和寧翼也好奇了起來，楚夜在絕境長淵時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八大仙門的長老如此畏懼。
對於八大仙門的態度。
楚夜無動於衷。
平靜如常：“任何秩序的建立和維持，都需要鮮血來奠基。”
“從你們踏足大周之時，你們就已經置身在了漩渦之中。”
“又怎麼能輕易的離開？”
百里畫雲等人很想說，他們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聽聞過大周內有這樣的一條秩序。
但是他們不敢說。
他們也更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是楚夜將他們拉進這個漩渦中來的。
百里畫雲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逍遙王的意思是？”
楚夜道：“我已經說過了，大周疆域所致，皆屬大周子民。”
“這……”
八大仙門的長老已經變得爲難起來。
他們已經明白了楚夜話中的意思。
楚夜這是要八大仙門臣服於大周皇朝。
但這怎麼可能。
人間皇朝一直被修行者視爲蚍蜉附庸，從未被修行者放在眼裏過。
就好比凌駕於雲霄的蒼龍，突然之間，要它臣服於腳下的螻蟻。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躊躇間，百里畫眉再次開口說道：“修行者心向天命，不問世事，也從不輕易踏入人間。”
“唯恐無法融入紅塵之中。”
“還請逍遙王，見諒。”
“請逍遙王見諒。”
楚夜道：“既然無法融入紅塵，那你們此刻又身處於何地？”
“我們……”
八大仙門愣了愣，正欲開口，卻被楚夜打斷道。
“人間和你們的界線，從來都是你們自己在定義。”
“但你們似乎已經忘了，你們本就於人間而立。”
“你們怕的，只是去遵循不屬於你們制定的秩序。”
說話間，楚夜已經站起了身來。
明明沒有展露任何氣勢，卻讓八大仙門的長老，不敢仰視。
走到八大仙門的長老面前。
楚夜繼續說道：“你們依舊有選擇的權利。”
“你們也可以離開。”
“但是曼陀羅血旗必然會矗立在八大仙門的山巔。”
楚夜平靜的聲音讓八大仙門的長老身軀顫抖不止。
百里畫雲盡力的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逍遙王真的要……如此嗎？”
楚夜道：“當這個世界做主的人太多時。”
“唯殺止戈！”
“可爲什麼是我們？”
百里畫雲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甘。
他知道真武仙門無法抵禦死營的殺戮。
可他不明白，楚夜爲什麼要選擇他們。
楚夜突然問道：“你們還記得滄瀾仙宗的鄭三豐嗎？”
百里畫雲等人疑惑的看着楚夜。
不明白楚夜爲何會提及鄭三豐。
楚夜道：“鄭三豐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他問我，爲什麼要選擇滄瀾仙宗。”
說到這裏，楚夜看着八大仙門的長老說道：“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因爲從一開始，你們就置身於戰場之內。”
“從未離開過。”
“到現在也是如此。”
“你們看不到這場戰爭，纔是你們成爲被選擇的關鍵。”
楚夜的話讓百里畫雲等人似懂非懂。
但是他們從楚夜的語氣中能聽出，楚夜的選擇並非只是他們八大仙門。
他們只是剛好置身於大周。
才成爲了楚夜第一個選擇的目標。
“那我們能得到什麼？”
百里畫雲再次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了其他幾大仙門的怒視。
若是真武仙門迫於死營的威脅，真的選擇了臣服於大周皇朝，那就無異於給整個九州仙道宗門開了先例。
這樣的例子一開……
無異於決堤的大壩，將再也無法阻止楚夜的決心。
楚夜看着百里畫雲，笑了。
說道：“宗門將以大周的秩序爲基，以學院的方式延續。”
“你們依舊可以授業，但是學院弟子的未來將不在於學院，而在於大周。”
“因爲他們首先是大周的子民。”
“其次纔是學院的弟子。”
“當天下同歸，人人皆可修行之日。”
“你們得到的，是一個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