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玲身着火紅華麗的嫁衣,在衆人的擁簇下出來拜別父母。
但花廳那邊的高堂上竟無一人,太奇怪了。
二房因爲沈妙音出事,被老太太勒令不得摻和大房的事,也不見二房的人,花廳那邊沒有一個沈家人。
真是怪事啊!
衆人議論紛紛,聽說陸嬌身體不適,臥牀休息,不出現尚且說得過去,但沈遠征和沈家幾個公子都不出現,不合常理啊!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
“這,怎麼不見沈將軍和沈夫人啊!接親的隊伍還有一條街就到了。”
“女兒和妹妹出嫁這可是大事,怎麼都不見人影,這也太奇怪了吧!”
“先前沈三公子還在這邊,怎麼現在也不見人了?”
“剛纔我們是在沈三公子院子那邊把人拉過來的,當時他好似都不太願意出來呢!”
“什麼?真的是這樣?”
“可聽說他們不是都很寵愛大小姐嗎?怎麼會不願意出來?這說不通啊!”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要是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行了吧。”
“抱養的終究不是親生的,什麼疼愛估計也是假的呦。”
……
濃妝豔抹的喜娘也急了,翹着蘭花指甩着帕子,着急道:“哎呦,吉時到了,快去找人啊,快,快快派人去催,會不吉利的!”
沈妙玲聽着衆人的你一言我一語,身心憔悴,頭暈目眩,指甲深陷掌心,死咬脣。
深吸一口氣,給身邊的丫鬟使了一個眼神,丫鬟點頭離開。
她本還心存一絲幻想,希望他們看在十幾年的情分上,幫她最後一次,送她出嫁。
水眸閃過一抹陰冷的毒光,既然你們無情在先就別怪她不義。
京城兩旁的街道熱鬧非凡。
京城內都傳開了,今日是齊王和將軍府大小姐成親的日子,都跑來看熱鬧。
齊王一表人才和沈大小姐才貌出衆,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遠遠地,一整隊火紅的喜慶隊伍吹吹打打往護國將軍府這邊而來,走在隊伍前面,一身紅色新郎服的齊王,騎着高頭大馬臉上也是喜慶之色。
接親隊伍很長,八擡大轎,轎子華麗,手裏持着喇叭嗩吶,銅鈸皮鼓。
一路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場面盛大。
沈檸霜到將軍府門口,只見一女子低着頭跑出來,差點撞到她身上,她側身一閃。
是她?
那天在船上用鞭子攔下她的秦妤,在原主的印象裏她愛慕沈寒舟,現在哭得稀里嘩啦,估計是被拒絕傷了心。
半個時辰前,秦妤偷偷摸摸跑到沈寒舟的院子,再次表明心意,被沈寒舟拒絕了,這才傷心哭着跑出來。
好戲纔剛剛上演,希望沈妙玲能撐久一點別太快敗下陣來。
免得她太無趣。
她走過去,衆人給她讓了一條道,“沈大小姐出嫁,本王妃送你一份大禮,相信你一定會用到,不用太感謝我。”
驚雷上前把手裏的盒子遞上來,沈檸霜遞給沈妙玲,湊到她耳畔,紅脣輕啓,“恭喜沈大小姐成爲齊王妃,待會絕望的時候可以打開看看。”
沈妙玲派丫鬟給沈雋舟送了一封信,信上全是他們兄妹一起長大的往事,還有淚痕,他一時心軟就過來了。
沒想到會碰見沈檸霜,頓時俊臉尷尬,手腳都無處安放,“小妹,你怎麼來了?”
沈檸霜冷哼,“我不能來嗎?本王妃好奇沈大小姐的嫁妝,順路過來看看。”
沈雋舟心虛愧疚低下頭,“三哥不是這個意思。”
他明知道沈妙玲做了很多錯事,還是念及多年的兄妹之情,始終狠不下心。
而沈檸霜成親時他在京城,卻沒有背沈檸霜出嫁,他羞愧難當,頓時感覺自己不配她的兄長。
沈妙玲聽到她談起嫁妝,臉色驟變,咬牙切齒道:“本王妃的嫁妝已經裝好,不能打開,恐怕要讓厲王妃要失望了!”
她知道這時候不能退讓,拿出齊王妃的架勢。
原本陸嬌給她準備了66箱嫁妝,就在昨夜沈遠征讓管家收了回去。
她只能要求將軍府把齊王殿下下的聘禮當嫁妝,再加上她自己準備的嫁妝,只有30箱,而單子上寫着66箱。
無奈之下,只能拿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塞在箱子裏湊數,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沈檸霜偏偏在這個時候拆穿,她想幹什麼?
絕對不能讓她打開。
沈檸霜譏笑,眸光輕蔑,好似猜到了什麼,也不糾纏很快離開。
沈雋舟背沈妙玲到門口就放下,就不再逗留轉身進去,搞得衆人莫名其妙。
他心裏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幫沈妙玲,從此他只有一個妹妹。
齊王往後一看沒看到將軍府一人,不由得凝眉,“玲兒,本王怎麼沒見着其他人?”
沈妙玲努力讓聲音平穩,讓人聽不出異樣,笑道:“殿下,爹孃和哥哥們都捨不得臣女,怕觸景傷情,就不出來送了,先上轎吧,莫誤了吉時。”
這場婚禮與她心中所想的天差地別,什麼都要靠自己。
再苦再累只能咬着牙往肚子裏吞,要不是嫁給心上人的信念支撐着,她早就撐不住了。
齊王也不懷疑點頭,送沈妙玲上轎。
接親隊伍起轎又一路吹吹打打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