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雋舟比較聽大哥的話,而沈斯舟性情高冷是誰也不聽,也只和二哥聊得來點,幾乎都不鳥其他兄弟。
可他對小妹沈檸霜又疼愛有加,重妹親兄弟的典型了。
一襲藍色和玄色身影在地上翻滾,拳腳相加,發出砰砰砰的聲響,面容發狠,似兩頭原始的野獸在撕扯對方。
老三沈雋舟一拳朝他臉上砸去,“砰!”
老四沈斯舟側了側臉,躲過一半,沒受太重的傷,他壓制住對方的手腳,用力一翻,翻身在上。
揚拳頭對着對方的臉砸去。
“砰!砰!”
沈雋舟左臉捱了兩拳,嘴角出血。
沈遠征疾步過來,暴怒冷喝,聲如洪鐘,“住手!你們兩個死小子,都多大人了還打架?要打老子就陪你們練一練。”
他剛在妻子那裏不受待見,正憋着一肚子火,又見到兩兄弟打架,直接開吼。
在軍營裏對手底下的士兵要求嚴格,對兒子更是如此,做錯了事軍法處置,不容置疑。
正打得火熱的兩兄弟這才停下,很有默契都站得遠遠的,誰也不靠近誰,臉上都有傷,有些狼狽,這樣一看才更像雙生子。
沈遠征走到他們面前,鷹眸審視地盯着兩個兒子,“打過癮了?沒過癮到練武場去老子跟你們打!”
沈斯舟、沈雋舟,“……”
“爲什麼打架?”
高冷的沈斯舟要是不想說話,誰也不理,緘口不言。
“今日我背妙玲出嫁,四弟得知後就突然出手揍我。”沈雋舟小聲說道。
他臉上捱了兩拳,一開口就扯到嘴角疼得厲害,按着才勉強說話。
要是以往,他肯定要指控是沈斯舟先動的手,但現在他不敢。
爹下過令,不能幫沈妙玲,從那天起就不再是他們妹妹,他也有錯,不該一時心軟幫了沈妙玲。
沈遠征鷹眸一瞪,冷哼一聲,“老子說過什麼?誰讓你幫她的?活該捱揍!”
接着,又走到一臉倨傲的老四面前,“還有你,要打就滾遠點打,下次在府上打架,驚擾到你們娘,老子抽死你們!”
沈斯舟冷眸晦暗,絲毫不懼地與他老子對視,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
沈遠征訓斥完兩個兒子,掃向眼睛頂着兩個黑框的小兒子,問道:“聽說你們小妹今日回來了?”
沈武舟立馬點頭,“對啊,回來了一會給沈妙玲送禮就走了。”
陸嬌在丫鬟的攙扶下出來,“今日檸霜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她在牀上躺了幾天,聽說兒子在這邊打架,就讓丫鬟扶着過來看看。
她要跟女兒道歉,要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自己說着已經淚流滿面,發出抽泣的嗚咽聲。
她雙手捂着臉蹲下去,掩面痛哭,淚水順着指縫無聲地流下,那瘦弱的脊背因爲悲慟大哭,猛烈地抽搐起來,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人吹倒。
沈遠征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心疼妻子擁她入懷,好聲哄着:“嬌嬌,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別太自責。”
剛纔還在怒吼兒子、自稱老子軍營的糙漢子嬌嬌妻子面前溫柔似水,這就是鐵漢柔情。
陸嬌用力掙脫他,他卻死死抱着,掙脫不開,只能用拳頭砸他,紅着眼睛哭吼,“你以爲你沒有錯嗎?你也有錯,你總是說事事以我爲先,忽視兒女,瞞着我什麼都不告訴我,眼睜睜看着我傷害自己的女兒,啊!”
一拳一拳砸在沈遠征堅硬的胸口上,可他感覺不到痛,因爲心更痛,看到妻子哭成這樣,心口彷彿被人紮了幾刀。
陸嬌出生出生書香門第,手無縛雞之力,砸幾下就沒力氣打他了,又哭過一場就癱在他懷裏。
沈遠征拉起妻子的手,心疼道,“嬌嬌,手疼了?讓我看看,都紅了。”
陸嬌抽回手,冷漠回道,“不用你管!”
賭氣不理他。
幾個兒子站在一旁看着,沈遠征也不覺得丟人,反正誰敢嘲笑他這個老子,就是一掌蓋到後腦勺,再打出府去。
沈遠征輕聲哄着妻子:“嬌嬌,你先別傷心,只要我們好好彌補,她會原諒我們的,一年不行還有十年、二十年,直到她原諒爲止,別哭了啊,先保重身體。”
說着又掃向一旁的五個兒子,冷聲道,“還有你們幾個,你們小妹不肯原諒你們,都自己想辦法讓他們原諒你。”
沈遠征哪怕人到中年,相貌依舊英俊非凡,身材高大,劍眉星目,飛揚入鬢的劍眉利如鋒刃,高挺完美的鼻型,將陽剛成熟發揮到極致的魅力。
懷中的妻子娉婷婉約的風姿,嬌豔俏麗的容貌,自帶一股書香之氣,嬌柔又帶着成熟媚豔的魅惑,難怪能把戰場上的嗜血梟雄硬漢變成繞指柔。
兩人極其般配,護國將軍對他夫人的寵愛,在京城就形成一段佳話。
陸嬌翦水般的眼眸掛着淚珠,一眨一眨的,覺得他說得有理,只要女兒還好好的,可以盡力補償她還能盡母親的責任。
沈遠征哄好妻子,對幾個兒子也有了好臉色,把哄妹妹的辦法交給他們幾個,他先帶妻子下去歇息。
這些天他都被趕出來睡書房,一個人孤枕難眠,今晚終於能回屋抱着嬌軟的妻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