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右手被砍了一刀,深可見骨,經脈斷了幾根,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臉上被扇得脣角出血。
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情況不太好,恐怕她今日難逃一死,將軍派她保護夫人,卻未能盡職,暗衛失手只有一個下場,死!
沈遠征找他們過來問話,想要了解陸嬌受傷的經過,誰敢傷他妻子,一定要百倍奉還。
在知道是山匪頭子,想要強佔陸嬌當壓寨夫人。
沈遠征暴怒,鷹眸怒得能噴出火來,額角手背青筋暴起,怒火沖天,“大膽,該死的山匪,老子要弄死他!”
二十多年前,皇上想要娶陸太傅的女兒也就是陸嬌入宮爲妃,沈遠征搶在前頭把人娶了。
當時皇上坐上皇位,朝中大臣各自站隊,內憂外患,還要靠沈遠征替他守邊疆,最後還得給他送上成親賀禮拉攏他。
一國之君都不能從他手上搶走的人,一個低賤的山匪竟敢……還傷了她。
孃的,不弄死那該死的,他不姓沈。
負責保護侍衛被攔在另一頭,被山匪殺了幾個,剩下的活着的也受了傷。
春花是除了陸嬌唯一知道的所有事的人,她受了驚嚇,都不願回想白天那可怕的一幕,但主子問話,不得不照做。
“就在山匪要劫持我們離開時,二小姐突然出現,二小姐爲了救夫人寧願、願意用自己換夫人,夫人不願意,四公子和五公子看到秋月發的信號彈就趕過來了,那些山匪慌亂想逃,夫人用刀子刺傷了山匪,山匪就想殺了夫人。”
沈斯舟不信她會有這麼好心,清楚沈妙玲的爲人,一個陰謀論在心中形成。
他冷哼一聲,“沈妙玲?她有這麼好心?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她一手策劃的,想演一場苦肉計讓我們原諒她。”
沈雋舟還是覺得沈妙玲不會害陸嬌,畢竟她平日裏比兄弟幾個還要孝順娘,“老四,妙玲一向孝順,我們兄弟幾個都是男子,長大後很少與娘交心,都是妙玲常常陪着娘,難道你能說她對孃的孝順這些都是假的?”
他不願意相信從小一起長大的的妹妹心思歹毒,現在看到她做的好事就無限放大,甚至忽略以前的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他們好還是好兄妹,一家人家和萬事興。
沈斯舟冷峻的眼底充滿了憤怒,“難道就是真的,她心如蛇蠍,嘴裏沒一句實話,就只有你這蠢豬纔會信她。”
沈雋舟被弟弟罵蠢豬,溫潤的俊臉氣得漲紅,“妙玲是擔心小妹回來將軍府沒有她到容身之處,所以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她從沒做過對爹孃和我們幾個兄弟不好的事,四弟,是你對她有偏見,惡意揣測。”
幸好老大老二老五不在,在守着陸嬌,否則更能吵。
沈斯舟要被這雙胞胎兄弟氣死。
沈遠征突然怒喝,“都給老子閉嘴,等抓到人就知道是誰指使的,你們兄弟幾個都給老子去查那幫山匪的藏身地點。”
沈檸霜要去前堂,路過後院,剛好聽到他們的吵鬧聲,絲毫不給面子冷聲喝止,“要吵去別的地方,別影響別人休息。”
益和堂還有其他病人在住,知道護國將軍今日爲他夫人差點發瘋,也不敢出聲制止。
沈遠征也是急了直接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問話,他想守着妻子,走不開。
與此同時,澤王依在窗邊喝着茶看好戲,看到那每日都“特別關照”他的沈大夫,竟敢吼當朝一品武將。
哦,對了,那沈大夫就是沈檸霜,沈遠征的女兒,一個女兒都敢這麼吼老子?
難道是因爲隱藏了身份就可以這麼大膽了?
他單手把玩帶在拇指的玉扳指,身邊圍繞着一股陰冷的氣息,眼眸劃過一抹邪魅,脣角勾起疏離輕蔑的冷酷。
呵呵,她有點意思!
沈遠征面對“沈大夫”不可能生氣,畢竟她是妻子的救命恩人,間接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恨不得把她供起來。
“抱歉,沈大夫,本將軍一時沒忍住,接下來一定注意,您說我夫人還很危險,在下能不能請您守着夫人,您放心診金要我多少都好商量,好商量,要不您說一個數?”
沈遠征的態度可以說是低聲下氣,只要能救他妻子,就算傾家蕩產又何妨?
“不必,我們大夫有規定不能收除診金外的費用,大夫該做的我會做到。”沈檸霜擡手拒絕,擡腳就要離開。
沈遠征揮手讓人退下。
突然,跪在地上的一人暈了過去,“砰!”
旁邊的春花嚇哭了,搖着她的身體,“秋月,秋月,你怎麼了?”
沈檸霜回頭走到她身邊蹲下把脈,拆開手上的紗布,傷口深可見骨。
春花跪下拼命磕頭,哽咽求着沈檸霜,“沈大夫,奴婢求您救救秋月,她爲了保護夫人被山匪打傷,她的手差點被砍斷……”
沈檸霜讓人把秋月弄進屋,替她把斷掉的血管縫上,手上的經脈沒脖子複雜,只花了半個時辰。
醫治完又去陸嬌的病房,沒什麼大問題,這時,沈遠征收到那幫山匪正往荔城逃亡的消息,把妻子託付暫時託付給沈大夫和幾個兒子。
他和沈將舟帶人去攔截。
這時已是半夜三更,城門緊閉,沈遠征以抓山匪爲理讓人開城門,城門的守衛長恰好是白天城門口,攔下沈斯舟兄弟的盧志。
盧志不肯放行。
可沈遠征今日勢必爲妻子報仇,絕不能讓人逃了,以後找人就猶如大海撈針。
他人正在氣頭上,在軍營裏的糙漢子遇事不決就拔劍,利劍出鞘,“唰!”
盧志往後倒退一步,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沈將軍,本城將奉皇命守城門,現不是開城門的時辰,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能出城。”
沈遠征飛身下馬銀白色的劍光劃破黑夜,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直衝他面門。
剎時,盧志拔劍抵擋。
在兩劍還未相交時,兩股劍氣發生了衝撞,發出“嘭!——”的一聲響。
盧志手裏的劍被震脫出手掉在地上,“哐當!”
他也被劍氣震得後退,劍直衝他的胸口,接着一閃,又迅速架到他脖子上。
這樣快的劍光......
不愧是一品護國大將軍。
他滿眼震驚。
他輸了,不到一招。
盧志心中五味雜陳,生氣、憤怒、嫉妒、懷疑……
沈遠征把劍架在盧志的脖子上要挾他的人開城門,“開城門!”
守兵只能照做開城門。
城門一開,沈遠征收劍飛身上馬,拉緊繮繩,一夾馬腹,“駕!”
一馬當先衝出城門,他身後的人緊跟上。
??匹戰馬從城門呼嘯而過,疾馳上道,身後揚起漫天的灰塵,?刻間化作?隊漸?漸遠的?影,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盧志綠摸着脖子的血痕,豆般小的眼睛閃過一絲陰狠狡詐,等着瞧,今日就讓你威風一下,明日老子一定把你踩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