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還能再見到兒子們,欣喜不已,就是沒見到自己的丈夫。

    她的脖子不知被什麼東西固定,只能用眼睛掃視着,還是沒看到丈夫和女兒。

    她記得之前是沈妙玲想用自己換她,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沈寒舟等人都知道爹孃情比金堅,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肯定想見爹了。

    沈雋舟是書呆子,認死理,不會撒謊,原本實話實說,還醞釀好了各種寬慰母親的話。

    沈雋舟,“爹被……”皇上下旨關入地牢。

    這兩日他們想盡辦法進地牢見爹一面都困難。

    在他身旁的沈斯舟藉着寬大的袖子用力握緊他的手腕,讓他疼得說不出話,隨後搶在他前頭開口,“昨日,皇上給爹委以重任,他有軍務在身走不開,他得知您已脫離危險,讓我們照顧您,時刻派人告知他您的身體狀況,方纔已經讓人傳信給他了。”

    陸嬌沒懷疑,她深知自己的丈夫是大將軍,身負保家衛國的重任,不只是她一個人的。

    她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一會兒,沈檸霜過來,沈武舟幾日不洗澡,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太過狼狽,不敢見他娘,躲在哥哥們後面。

    他最近看到門口的沈檸霜,欣喜道,“沈大夫,您來了?我娘什麼時候能摘掉嘴上帶的那個東西?我娘已經兩天沒喫東西,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他不知道的是,沈檸霜昨日已經從鼻孔放一個胃管,把這個管子直接放到從鼻骨放到經過食道,到胃裏面去,通過胃管給陸嬌輸送營養液。

    當時沈武舟在門外守着,一般醫治時要用到空間裏的東西,沈檸霜都不會讓旁人圍觀。

    沈武舟上前想把“沈大夫”拉進來,不知突然想起了什麼,渾身一個哆嗦,不敢靠近往後退。

    沈寒舟輕聲道,“小武,沉穩一點,相信沈大夫自有打算。”

    “哦!”沈武舟最下面的迴應大哥的話,眼睛看着真大,不想看她臉上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

    竟然和平常沒什麼差別?

    沈大夫的內心究竟有多強大?

    斷袖這麼大的事被發現都面不改色,哪個世家公子是斷袖不到一日必定傳遍整個京城。

    他知道了沈大夫的“祕密”,心裏在打鼓,不知道會不會殺人滅口,不行,得找個機會坦白,他一定不會說出去。

    沈檸霜上前檢查陸嬌的情況,和尋常大夫一樣,向家屬說明病人的情況,“什麼時候拔下嘴上帶着的東西,視情況而定,一般7至14日,切記任何時候都不能拿下來,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老三沈雋舟不解地問道,“嘴上帶着的東西不能拿下來?那喫東西怎麼辦?”

    他怎麼總感覺這沈大夫有點奇怪,這性子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沈檸霜言簡意賅解釋道,“喫東西不用擔心,從鼻子裏面下一個管子到胃裏,通過這個管子把液體的食物打到這個胃裏去。這些我來做,到用膳時間我會定時過來。”

    五個哥哥驚,這樣都行?

    沈雋舟想多問什麼,但又怕這脾氣古怪的沈大夫生氣,萬一一個甩手不治了他娘了怎麼辦?

    沈檸霜拿出本子,又拿出一支奇怪的筆記寫着病歷。

    爲什麼說是奇怪的筆?

    因爲那筆和他們使用的毛筆不同,比毛筆短,尖尖的那一部分在她手裏,在紙上刷刷作響,寫出來的字很小,卻很快就密密麻麻寫滿了一頁。

    沈斯舟問道,“小……沈大夫,我娘什麼時候能說話?”

    “這個我不能保證,大概恢復1~3個月時能夠逐漸說話,具體的根據患者的情況而定。”

    說完,沈檸霜合上本子,看着沈寒舟,“寒舟公子,在下有事跟你說,現在可否方便出去一趟?”

    “好,在下恭敬不如從命,沈大夫,請!”沈寒舟對她拱手作揖。

    沈檸霜微點頭走了出去。

    “娘,兒子先出去一趟,去去就來!”

    陸嬌眨眼睛迴應。

    老二和老四擔憂地看着“沈大夫”的背影,她不肯原諒他們。

    沈武舟見自己哥哥和度斷袖的沈大夫出去,腦海裏浮現他大哥像今日那男子光裸着身體在沈大夫牀上……

    此刻他腦海裏面浮現各種狗血橋段,沈大夫以醫治娘,要挾逼大哥不得不委身於“她”。

    不,絕對不行,他大哥這麼好的人,光是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怎麼辦啊?

    腦袋還沒做出決定,腳已經不自覺跟了出去。

    “去哪兒?”沈將舟嗓音低沉沙啞,把他拉回來,“你們兩個好好在這呆着,我和老四出去一趟。”

    除了老三和老五,其他三個都知道“沈大夫”的真實身份。

    沈武舟乖巧地應了聲,又小聲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囑咐道:“行吧,你們快出去看着大哥,千萬別讓沈大夫逼他做傻事。”

    “閉嘴,沈大夫她不會逼大哥,你做傻事還差不多?你們倆一傻一蠢的,老實在這呆着守着娘,我們很快回來。”

    沈斯舟沉下臉,冷眸一凜,一巴掌蓋在在沈武舟的後腦勺。

    沈武舟沒防備被推向前的踉蹌一步,捂着腦袋一臉委屈縮到牆邊。

    他驚恐地看着沈斯舟,再配上兩日不眠不休的狼狽模樣,像是被打不敢反抗的可憐哈巴狗。

    四哥好凶啊!

    他已經習慣了,沒辦法,誰讓他是最小的兒子,頭上有四個哥哥,底下只有一個妹妹,沒有弟弟給他欺負,妹妹又不能欺負。

    沈雋舟傻了,自己明明這裏什麼都沒做,無辜躺槍,心裏不服想理論,但又感覺他在某些事上確實有點犯蠢了。

    算了,隨他去吧,娘醒過來就好。

    沈檸霜找沈寒舟是問他眼睛的事,前段時間給他用藥,要進一步觀察確定最佳手術時間。

    經過沈遠征被抓,護國將軍府搖搖欲墜,他作爲長子卻無能爲力,這種無力感他,早些治好眼睛才能施展才能入朝爲官,爲弟弟妹妹和娘撐起一片天。

    經過商量,手術定在十日後,原本是越早越好,但沈寒舟想等陸嬌情況穩定些。

    沈寒舟輕聲問道,“小妹,你能不能看在娘受傷的份上抽空去探望她一次?”

    沈檸霜凝眸,“剛纔不是見過了?”

    “那不一樣,就一次也不可以嗎?”

    “今日不行,明日得空再說。”沈檸霜實在不忍心拒絕這樣的清冷謫仙美男,揮揮手,正準備告辭回王府。

    兩人走到一處拐角,正好聽見兩道熟悉的聲音。

    是沈將舟和沈斯舟,好似在商量怎麼撬開山匪的口找到幕後主使。

    只有山匪頭子見過幕後主使,但他是個硬骨頭,用盡酷刑都不肯開口。

    沈斯舟簡單粗暴,“拆皮包骨。”

    沈將舟擔憂道,“萬一人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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