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五兄弟站成一排，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郎，五官俊美，身材頎長，風華正茂，各有千秋。
老大清冷、老二剛毅、老三溫潤、老四高冷、小五活躍。
老三和老五得知他們大哥今日要治眼睛，也趕緊跟着，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他們娘那裏有爹在，他們在那也是多餘的。
沈大夫和薛神醫二人醫術高明，一定能醫治好大哥的眼睛，到時他們五兄弟齊心協力，一定能重振護國將軍府昔日的輝煌。
不知情的沈武舟非常好奇大哥二哥四哥他們發生了什麼，好像情緒不太好。
大哥的眼睛發紅、二哥的拳面破皮流血、四哥的血肉模糊掌心。
昨天和沈大夫出去一趟回來就變成這樣，他也不敢問。
沈檸霜的馬車在益和堂後門停下，平日裏都是走來益和堂。
但今日蕭承厲怕她身體不適累着，讓人準備了馬車。
五兄弟齊齊拱手行禮，“薛神醫、沈大夫。”
態度恭敬。
“沈大夫”救了他們娘，現又要醫治大哥的眼睛，沈大夫是他們家的大恩人。
兩人點頭，“嗯！”
沈檸霜抱拳，語氣帶着歉意，“抱歉，久等了。”
沈將舟心懷愧疚地說道，“沒事，你無需道歉，就算我們等上一日也是應……”該的。
沈檸霜皺眉，擡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冷聲道，“我來遲了，沒能守約道歉是應該的。我不是她，你們把對她的愧疚放在我身上，暫且不說我會不會原諒你們，就算原諒，我也不是她，太遲了，沒用了。”
言下之意，他們做什麼補償，他們親妹妹永遠不會原諒了。
永遠不會。
因爲人已經死了。
沈家五個哥哥沒保護好妹妹，他們有責任，但最大的責任是沈遠征夫婦和原主。
他們作爲父母沒能保護好女兒，還任由別人誣陷她。
原主的死與她自身不夠強大，也有很大關係。
只要自身夠強，誰也傷害不了你。
三人一怔，兩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沈檸霜說的“她”是誰，還有什麼愧疚什麼原諒，什麼意思？
後面，老五偷偷挪到還愣在原地的二哥身邊，“二哥，二哥，沈大夫剛纔說的她是誰啊？還有什麼愧疚，什麼原諒的，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沈雋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眼巴巴地看着這邊，好似他們三什麼都知道，就他跟五弟不知道。
沈將舟與老四對視一眼，互相點頭，雙方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沈將舟勾着老五的脖子，把他拖到一旁無人的角落裏。
沈斯舟扯着老三手臂，幾乎是把人拖着走。
他的掌心的傷口裂開，有血滲出，沾上沈雋舟的衣袖也絲毫沒慢下來。
掌心的傷口像自虐般，並沒用紗布包紮，血凝固癒合，現在又裂開了。
沈雋舟見狀，大喊，“老四，你瘋了嗎？你的手心又流血了，說話不能慢慢的說，什麼事非要這麼急？我先給你包紮。”
沈斯舟臉色陰翳，充耳不聞，拉着他往前走。
臨時的簡陋手術室裏。
沈寒舟套着一個頭套把頭髮包起來。
一切東西準備就緒，沈寒舟躺在牀上，沈檸霜給他麻醉前先說一下情況。
沈檸霜跟他說明情況，“之前檢查了你的眼睛，你的情況是前房積血較多，吸收比較慢，在前房形成血塊，接下來我們會用前房沖洗清除前房積血，七日左右就能恢復視力。”
“嗯，大哥……我信你，霜兒，謝謝你。”沈寒舟自覺沒臉自稱她大哥。
沈檸霜點頭，“嗯！”
與此同時——
陸嬌這邊的病房人滿爲患，是老太太帶着二房的一大家子過來探望陸嬌，順便求情。
爲首的人是老太太，她親兒子沈二叔，兒媳沈吳氏，還有沈二叔的幾個小妾，九個孫輩的庶女。
前幾日，他們本以爲沈遠征被皇上下旨入了獄，必死無疑。
他們怕留在護國將軍府被牽連，趕緊找到沈家族老們，先一步分了家，還拿偷了大房的一些財產到郊外的莊子避避風頭。
昨日，他們聽到沈遠征被無罪釋放，護國將軍的身份地位還在，後悔不已，大房對他們二房來說就是搖錢樹。
二房又舉家搬回將軍府，卻被那些該死的侍衛攔下，他們才找到這邊來。
沈遠征沒讓人進來，怕打擾妻子和嫌他們佔地方。
二房的人先是客套關心了陸嬌幾句，繞了一大圈子，還沒開始進入正題。
沈遠征就不耐煩地讓他們滾，別在這礙眼。
這些人一天天的都沒事找事，煩死了。
他離開了一會，也不知道嬌嬌會不會無聊，會不會想他，他懶得跟這些人費功夫。
沈遠征揮揮手讓他們回去，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傳來老夫人的中氣十足的質問聲，“遠征，將軍府的人爲什麼不讓我們二房的人進門？”
自古以來百善孝爲先，一個孝子能壓死人，老夫人就是依着自己是沈遠征死去老爹的小妾，算是沈遠征的長輩，倚老賣老，吸大房的血。
好在大房家大業大，老四是經商賺錢的一把好手，隨便一點施捨就能滿足他們。
他們習慣了大魚大肉、有下人伺候的富貴生活，離開大房，別說富貴生活了，這麼一大家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沈遠征腳步一頓，劍眉微蹙，不解問道，“什麼不讓進？你們不是在將軍府好好呆着？”
他就出獄當天回了將軍府，沐浴換衣捯飭一下，那次出門到現在一直住在益和堂，二房發生的什麼事他都不知道。
老夫人手裏的柺杖捶地，態度強硬，“你別跟老身裝糊塗，將軍府是你爹的，我們二房也有份，老身好歹也是你長輩，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讓侍衛攔着我們不讓我們進！”
沈遠征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什麼，這些破事他懶得管。
他對守在門口的侍衛道，“你去找四少爺過來一趟。”
沈斯舟打理家裏的生意，和家裏的大小事務，二房的花銷什麼都是他管。
侍衛得令，抱拳出去，“是，將軍！”
很快，侍衛把在後院的沈斯舟找過來。
沈斯舟一身深藍色的衣袍襯得他皮膚白皙，宛如畫中走出的俊美少年，脣紅齒白，劍眉星目，眉宇間透着一股貴氣。
走進仔細一看，他神情冰冷，眸底一片陰翳，周身還縈繞着一股戾氣，透着生人勿近。
沈遠征見到四兒子過來，沉聲開口，“老四，這裏你處理一下，隨你怎麼處置。”
二房的人得寸進尺，欺人太甚，讓老四這個狠角色治治他們。
沈斯舟冷哼，冷眼看向他，不知是迴應還是拒絕。
沈遠征鷹眸滿是疑惑，這小子怎麼跟看仇人一樣看他？
幾個兒女中，老四的性格最讓人捉摸不透，現在的女兒也是，搖搖頭，關上門去找妻子。
老夫人見沈斯舟是孫輩，頓時感覺倚老賣老更有用。
老夫人用吩咐的語氣道，“斯舟，我們剛纔回將軍府，那些不長眼的侍衛攔着不讓我們進，還推搡祖母，祖母的臉面何存？
你快回去把那些侍衛打一頓趕出府去，風風光光地迎我們回府。”
沈斯舟眸底裹夾戾氣，陰冷笑道:“我祖母早就死了，要想當我祖母你就去死吧！”
昨日，他盤問了所有下人，得知二房的人是如何欺負他小妹，他就想把他們碎屍萬段。
二房搶小妹衣服首飾，還騙她告訴別人她不喜歡才送出去，拿她的銀子，偷偷打她……
尤其是這死老太婆，貪財還打罵她小妹，既然他們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凡是害過他小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