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厲也拿起一串放進嘴裏,“沒事,就是有些詫異阿檸會喜歡這些。”

    他也學着沈檸霜的樣子,拿起一罈酒邊喫邊喝,開始他動作優雅,細嚼慢嚥,彷彿在喫什麼山珍海味。

    沈檸霜大口喫着,動作豪放,讓他感覺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在邊疆軍營行軍打仗日子,後面漸漸也放開了。

    沈檸霜仰頭喝了一口酒,不以爲然,輕笑一聲,“我什麼沒喫過,老鼠肉,生肉我都喫過,燒烤又算什麼?”

    她作爲傭兵團殺手,要訓練的不僅是武功殺人等技能,還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她曾被人扔到世上最大的原始森林,不給喫喝一個月,還會遇到各種猛獸,跟她同一批進去的,就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沈檸霜見他愣愣看着自己,挑眉問他,“這就害怕了?”

    他搖頭,深邃的鳳眸裏一片深情,“當然不是,本王也喫過生肉,只是沒想到你也喫過,阿檸你以前過得一定很苦。本王保證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受苦了。”

    他和其他從小就錦衣玉食的王爺不一樣,小時候在宮裏長大,沒人護着,宮人們拔高踩低,欺負他給他餿飯剩菜,有時候連餿飯剩菜都沒有。

    後來進了軍營,在外行軍打仗風餐露宿沒食物只能以打獵爲食,只是,這五年因爲身體不好,只能喫清淡的飲食,他都快忘了街邊小喫是什麼味道了。

    “你個傻瓜,你和我就半斤八兩,你心疼我,誰又心疼你呢,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明日愁來明日愁,及時行樂最重要。來,幹!”

    說着,沈檸霜用以酒罈爲杯,碰了一下罈子,“砰!”

    整天愁來愁去,不過是庸人自擾之。

    蕭承厲心裏默唸她說的詩句,阿檸說的對,人活在世上就要盡情的享受歡樂,只要和阿檸在一起就是最快樂的日子。

    昨晚,阿檸主動親他後,他發誓一輩子都好好對阿檸,聽她的話。

    阿檸也保證不會此生都不會嫌棄他,不會膩他,不會離開他……

    阿檸保證過不會拋下他,他又在擔心什麼呢!?

    兩人先吃了一點墊墊肚子,叫來小二結賬,又到別的地方逛逛。

    街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人們的活動主要分佈在河兩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遊人,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結成羣,或憑欄望遠,或指指點點,或在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

    街上有不少年輕男女趁人們不注意手拉手,或是十指相扣,男子笑容甜蜜,女子委婉含蓄。

    蕭承厲垂在身側的手也蠢蠢欲動,想去勾沈檸霜的手指又縮了回去,他覺得在這樣的地方有些不雅……

    突然大手觸碰到一股涼意。

    沈檸霜側頭與他對視,“想握就握,沒人會笑話你。”

    蕭承厲也不瞻前顧後,大膽地握上她的手。

    “阿檸,近日邊疆不太平,本王會有些忙,我們重新舉辦婚禮要延些時日了。”

    沈檸霜不在意道,“沒事,大事要緊,婚禮我不着急。”

    婚禮什麼時候都能辦。

    蕭承厲輕嘆了一口氣,可本王着急,不辦婚禮,不能圓房,他又得等些時日了。

    沈檸霜突然想起什麼,問他,“軍營的軍醫水平如何?行軍打仗容易受外傷,若是學會了縫合術,用在戰場上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蕭承厲很高興,雙手緊握她的手,“軍醫並不會縫合術,一般都是用燒紅的烙鐵止血,阿檸,若你願意幫忙教會軍醫縫合術,定能救許多將士的性命,本王替他們謝謝你。”

    他曾親眼看到許多將士用烙鐵止血,挺不過去被活活疼死。

    “你找一些會醫術又肯上戰場的人來益和堂,我明日抽半天時間教他們縫合術。”

    兩人站在拱橋上,沈檸霜看着與前世無異的圓月,這一世,我不再是手沾鮮血的殺手,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我會成爲一個好人,濟世救人。

    兩人正走着走着就走到一處文人墨客聚集的茶樓,人滿爲患,還有許多人站到了外面。

    茶樓裏掛了許多詩,主題各異,可見是即興作詩,沒有固定的主題。

    身邊的人都在聊上面的詩作,還有舉辦詩會的人。

    不用刻意打聽他們已經知道舉辦詩會的人是秦右相府的公子秦衍。

    這次詩會,無論身份高低貴賤,誰都能參加,寫出來掛在上面讓大家欣賞,然後選出最好的一首,那人會得到陸太傅的一副詩畫真跡。

    陸太傅乃當朝帝師,秦衍是他的得意門生,陸太傅只有一女陸嬌。

    沈寒舟由他從小教導,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名滿天下,衆人都默認陸太傅想培養自己的外孫當接班人,只是沒想到三年前,沈寒舟瞎了眼睛遠離京城去了雍州。

    二樓的秦衍透過一層薄紗看向下面,突然掃到兩道令人意外的身影。

    “下面的那兩人……”

    他身後的侍從也說道,“公子,那兩位好像是厲王和厲王妃。”

    沈檸霜對文人騷客的吟詩作對不感興趣,正準備離開。

    突然被兩個小廝攔下,一小廝手裏拿着放有紙筆的托盤,意思很明顯。

    蕭承厲側了側身擋在沈檸霜面前,沉下臉,冷聲道,“讓開,我們沒興趣。”

    小廝看到他們衣着和周身氣度不凡,不敢得罪,賠着笑臉,“兩位竟然來了,定是感興趣,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不如就作一首吧?”

    小廝把托盤往前遞了遞。

    衆人覺得他們不給秦公子面子,不識好歹,在一旁起鬨。

    “二位來都來了,就作一首吧!”

    “就是,秦公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不作一首,就有些過分了,該不會是你們不會作詩。”

    有人暗諷,“這年頭哪有人不會作詩的?秦公子都讓人把紙筆送到面前,定是欣賞二位,要知道我們還沒這份殊榮呢!”

    沈檸霜冷眼一掃,聲音裹挾着冷意,“你是嫉妒還是羨慕?把這份殊榮讓給你?”

    那人被她的氣勢嚇住,不敢回嘴。

    不就是作詩?

    只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忍住不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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