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第021章 父皇真是個害人精!
    見兄長劉非急的一陣跳腳,劉勝呆愣片刻,終也只得無奈的嘆息着,又自顧自搖了搖頭。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尤其是在這二里長寬的未央宮內,幾乎每一個人物,都有着極具特色的個性標籤。

    如天子劉啓,出了名的冷酷無情、翻臉不認人;

    堂堂天子之身,三十好幾的年紀,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六······

    又如皇九子劉勝,典型的‘護母狂魔’,但凡是賈夫人受了欺負,那劉勝真真是逮誰咬誰,咬住就不撒口!

    至於劉勝的哥哥們,就更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有老二劉德那樣喜好文賦,整日搖頭晃腦的書呆子,也有老五劉非這樣,整天做將軍夢的肌肉男;

    有老四劉餘那樣患有口喫的可憐人,也有老七劉彭祖那樣的‘善口技者’;

    有老六劉發那樣的老好人,也有老八劉端那樣的老硬幣;

    有老大劉榮那樣,跟誰都能自來熟的二皮臉,也有老三劉閼那樣唯唯諾諾,恨不能無時不刻躲進牆縫裏的社恐患者。

    皇子們尚且如此,幾位誕下皇子的姬嬪,自也同樣是性格各異。

    如劉勝的母親賈夫人,便是典型的老實人,生性膽小怕事,總是習慣性的強迫自己委曲求全;

    程姬則明顯有所不同:平日裏,程姬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但暗地裏卻是心狠手辣,眼裏根本揉不得一點沙子!

    而生下皇長子的粟姬,卻是皇宮中百年,甚至千年難得一件的性格。

    ——自這位夫人,爲還是太子的當今劉啓生下長子後,就再也沒有把丈夫劉啓、岳父劉恆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裏!

    包括如今的太皇太后薄氏,乃至太后竇氏!

    只需要說一件事,就足以道明這位夫人,究竟囂張到了什麼程度。

    ——從先皇劉恆繼位至今,這過去二十三年的時間裏,未央宮內唯一多出的宮室,正是這位夫人如今所居住的鳳凰殿!

    而‘鳳凰殿’這三個字,就好比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做了十幾年太子妃,卻至今沒生下一兒半女的薄皇后臉上······

    粟姬如此乖張的性格,再加上立太子的日子越來越近,劉非又這麼激烈的反應,倒也不算奇怪。

    只是劉勝心中,還尚存着最後一絲僥倖······

    “知道就、就知道了唄;”

    “還能怎麼着?”

    佯裝鎮定的一語,卻是惹得劉非又一陣搔首踟躕(chichu),焦急地將手掌一下下拍在大腿之上。

    “能怎麼着?”

    “——當天午時不到,粟姬就去宣室,尋父皇哭訴去了!”

    “說是求父皇恩允,讓大哥也去拜丞相爲師,父皇不答應,似是又呵了幾句。”

    “結果前腳回了鳳凰殿,粟姬後腳就開始哭、開始砸!”

    “整個鳳凰殿上下,凡是能拿的起來、聽的見響的,都被粟姬砸了個遍!”

    “過往這幾天,鳳凰殿還連死了好幾個宮人,無一例外,都是被杖斃!”

    “昨兒個,母妃還曾去鳳凰殿來着,可剛到殿外,粟姬就親自揮着杖殺了出來······”

    聽着劉非生動形象的描述,劉勝最後一絲僥倖也宣告破碎,目光渙散的望向一旁,黯然發起了呆。

    劉勝當然知道,一個皇子,尤其還是一個非嫡非長的皇子,在哥哥們都還沒拜師讀書的年紀,就直接拜當朝丞相爲師,究竟意味着什麼。

    但!

    劉勝能咋辦?!

    拜丞相申屠嘉爲師,又不是劉勝的注意,分明是天子劉啓非要強摁着牛頭喝水!

    爲了替劉勝分擔火力,就連老七劉彭祖,都無奈陪劉勝拜了師,生怕有人以爲劉勝拜師,是爲了拉攏申屠嘉,好爭一爭那儲君太子之位。

    劉彭祖、賈夫人二人爲了劉勝,那可真是處心積慮,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個遍;

    結果可倒好,粟姬該生氣,還是照生不誤!

    “小九,母妃可說了;”

    “——母后(皇后)至今沒生下嫡長子,父皇眼看着,就要冊立儲君了。”

    “真讓大哥做了太子,那椒房殿,只怕就要被粟姬佔了去。”

    “到那時候,粟姬,可就是我們的‘母后’了······”

    隨着劉非愈發低沉的語調,劉勝的心,也不由一點點跌入谷底。

    位於未央宮內的椒房殿,是專屬於皇后的居所。

    而如今的薄皇后,是太皇太后薄氏的族孫女、天子劉啓還是太子時,由薄太后親自指定,並頒詔冊立的太子妃。

    但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妃,薄皇后卻至今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已然是早已後位不穩;憑着祖母薄太后撐腰,才勉強保住了皇后之位。

    而眼下,薄太后的身子卻每況愈下,眼看着就······

    “唉!”

    “父皇,可真真是個害人精!”

    滿是不忿的咬牙一跺腳,劉勝的眉頭上,便立時爲滿滿的煩躁所佔據!

    到了這一刻,劉非也終是似懂非懂的反應過來:拜申屠嘉爲師,似乎並不是劉勝的本意······

    “事已至此,五哥我,也就只有兩個法子支給你了。”

    聽聞此言,劉勝只煩躁的側過頭,見劉非滿臉誠懇,心中也不由生出了些許期望。

    就見劉非滿是嚴肅的坐直了身,神情嚴峻的一頷首。

    “要麼,那位置······”

    “——小九就去爭上一爭!”

    “反正都被粟姬記恨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和鉅鹿之下的項羽那樣,破釜沉舟!”

    此言一出,卻驚的劉勝從座位上彈將而已,滿是駭然的上前,俯身攥住劉非厚實的雙肩。

    “五哥。”

    “你這是,喝了?”

    “——開什麼玩笑!!!”

    “我特麼!”

    滿是震驚的一聲呼號,劉勝正要再言,卻被劉非一把拉過,在身旁摁坐了下來。

    “不願用這頭一個法子,那就好辦了。”

    “——去備些禮物,親自去鳳凰殿,找粟姬低個頭,認個錯;”

    “粟姬這腦子,一向都不大靈光,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小九再解釋一下,這事兒,應該也就過了。”

    聽劉非道出這第二個法子,劉勝第一時間,便想起了祖母竇太后的囑託。

    ——不能找粟姬,要不然,就會被理解爲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很快,劉勝的注意力,便移回到兄長劉非身上,望向劉非的目光,也不由有些古怪了起來。

    “腦子不大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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