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麼說？
說我一旦碰了你，就心跳加速、臉頰滾燙，大腦一片空白！因爲不想整天跟個煮熟的蝦似的，更不想大腦宕機無法思考，所以不想離你太近，更不想和你有肢體接觸。
總不能讓她說這個吧？
“罷了。”
氣息倏忽散去，白景年後退一步，坐在車門口的位置，離她遠遠的，臉也別過去。
“既然你不想離我太近，那我以後注意。”
說完，他就要跳車下去。
宋青下意識叫住他，“不是！”
男人動作一頓。
“我真的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因爲急切，宋青微微傾身，“以後我都不躲着你了，真的，我保證。”
她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白景年餘光瞥見，沒忍住輕笑出聲。
“你笑了。”宋青也跟着笑起來，悄悄湊過去，上半身前傾，歪頭打量他的神色，試探：“笑了，就代表不生氣了，對吧？”
“我沒有生氣。”
白景年回頭，驟然發現宋青的臉近在咫尺，刷子一樣的睫毛輕輕戳在他的臉上，小巧秀氣的鼻尖正對上他的鼻樑。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呼吸間氣息交融。
車廂內溫度倏地升高。
宋青驚得瞪大眼睛，急忙轉頭。
然而，不轉頭還好，她一動，鼻尖撞上對方的鼻樑，脣也好巧不巧地擦過男人的上脣。
他一僵。
宋青更是面頰爆紅，雙手緊緊捂住臉！
完蛋了！
她的初吻！
她上下兩輩子加起來的初吻啊！
最要命的，初吻一瞬即逝，她都沒好好品嚐箇中滋味。
白景年那張薄薄的脣，線條分明，顏色淺淺的，不知道味道——打住！宋青暗暗咬住舌尖，叫停腦海中有的沒的旖旎畫面。
“咳咳！”
男人低咳兩聲，打破車廂內的安靜。
宋青不好意思擡頭，耷拉着腦袋，露出一片粉白後頸。
白景年視線不自覺被那片白吸引，喉結上下滾動，勉強移開視線，道：“剛剛，我——”
“剛剛是我不好！”宋青生怕他接着往下說，急忙承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仍是不敢擡頭看。
白景年脣角勾了勾，再開口，聲音泄出一點笑意：“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問，剛剛不小心撞到了你的鼻子，疼不疼？”
“嗯？”
宋青這才擡起頭，大眼睛眨巴眨巴，“你是想問我這個？”
男人眉毛一挑，“不然？”
她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呃……我的鼻子很好，沒事兒！”
說着，宋青還特地揉揉鼻子，“一點都不疼。”
白景年脣角揚起，笑意明朗。
她也跟着翹起脣角，梨渦淺淺。
“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躲着你。”宋青沒忘正事，又保證了一遍。
白景年看着她的眼睛，忽笑了笑，“好。”
“那——拉勾？”她伸出手，晃了晃小拇指。
男人怔住，有些迷茫。
宋青“嘖”了一聲，主動拉過對方的手，自己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左右晃了晃，嘴裏唸唸有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白景年掀脣，勾着她的手晃了晃。
男人挑眉，看着緊緊纏在一起的兩隻手，眸光微閃。
“宋姐姐、白大哥，我們回來了！”
門外突然響起小玲的聲音。
宋青做賊一般，慌不迭抽出手，坐到另一側去。
“咦？”小花掀開簾子，略顯失望：“你們怎麼沒坐在一起呀？”
不等宋青回答，小玲過來敲了敲她的腦袋，“問那麼多幹嘛？快，上車，該回家了。”
“剛剛明明是你——”
“來來來，趕緊喫塊點心。”
小玲用糕點堵住小花的嘴，推着她上了車。
白景年看了眼宋青，旋即起身走到外面，待兩人坐好了，趕車回家。
到家時，天還沒黑，給攤位搭頂的工人們還沒走。
意外的，齊嫂子也在。
等不及宋青下車，她便小跑過去，“宋青，快、快，你之前跟我打聽的人有信兒了！”
“這麼快？”宋青忙拎着裙子往外走。
白景年默默將胳膊伸過去。
宋青頓了下，而後單手搭在他胳膊上，借力下了車。
齊嫂子拉着她往屋裏走，“我聽說賈媚那丫頭找你幫她做過花樣，是繡在紅蓋頭上的，有這麼回事嗎？”
“對。”
“那男的呀，就是——”齊嫂子將門關上，昏暗的屋內，她那雙興奮的眼睛格外亮！
她壓低聲音，言語外滿是激動：“賈媚那個相好的，就是要蓋這塊紅蓋頭的小娘子她未婚夫！”
宋青驚呼出聲。
“這麼巧？”
齊嫂子“嗤”的一聲笑了，“哪兒呀！是賈媚這妮子不要臉，知道這小娘子的未婚夫家裏有錢，她藉着給小娘子送蓋頭的功夫，把人家的未婚夫給勾走了！”
宋青傻眼：“這麼快？”
“呵，要不說什麼鍋配什麼蓋呢，那男的也是個浪蕩的，一看賈媚那眼神就明白了。”齊嫂子說得繪聲繪色，“聽人說，倆人對上眼後，一出門就啃上了。我估計，兩人早就滾上炕了。”
宋青暗暗點頭——確實已經滾上炕了。
“齊嫂子，您怎麼知道這麼多啊？”她不免好奇。
齊嫂子一擺手：“我家裏有個遠方親戚在這家做丫鬟，聽說，現下小娘子家已經知道了，正問這男人要說法呢。”
聽到這兒，宋青撇嘴：“男的都這樣了，要了說法又有什麼用？饒是沒了賈媚，成婚後還會有王媚、李媚……依我說，取消婚事算了。”
齊嫂子咯咯直笑，“怪道景年那麼聽話，原是你——”
沒說完，白景年推門進來。
齊嫂子不由玩笑道：“景年，以後你可得好好聽你娘子的話，否則依她這眼裏揉不得沙的脾氣，準得休了你。”
一聽就是打趣，偏白景年一臉認真地點頭：“多謝嫂子提醒，我記住了。”
齊嫂子哈哈大笑。
宋青忍不住輕錘了他一拳，圓圓的眼睛瞪他。
“得了得了，我不站在這兒礙眼了。”齊嫂子開門，“話說完了，我得走了。”
“嫂子慢點。”
齊嫂子一走，宋青沒來得及算賬，就被對方拉到了炕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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